可她預知未來的能力實實在在存在,他甚至都已經習慣了她有這種能力,習慣了每天出門前會問她有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讀書人本不信怪力亂神,然而當這種事發生在枕邊人身上,宋巍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辭解釋,最終陷入沉默。
過了好久,他望向溫婉:“你先睡,改天我陪你再去一趟法華寺,見見虛雲大師。”
“一定要去嗎?”溫婉隻要一想起那種感覺,身子就不受控製地瑟縮了一下。
看出她害怕,宋巍說,“這次不拜佛,直接去見大師。”
“哦,好。”
大概是男人的腔調過分沉穩,語氣讓她感覺到依賴,溫婉很快平複下來,再加上凝神香的作用,沒多會兒便覺得眼皮沉重,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身旁空空如也,男人已經去了翰林院,臨走給她留了字條,告訴她,若是心情還不好,就去爬高塔,爬到頂層往下喊,把自己所有的內心情緒都給宣泄出來。
隔著他們家不遠處,有一處廢棄的寶塔,平日裡很少有人進去。
溫婉看著紙條上男人熟悉的筆跡,忍不住失笑。
爬高塔?也虧他想得出來。
到時候她往下一喊,要碰巧有人經過,八成會以為塔上麵站著個女瘋子。
她將紙條夾入自己常看的那本書裡,讓雲彩端水進來。
洗漱過後,雲彩去廚房取早飯。
回來時,跟著她進門的還有穿戴整齊一臉精神的進寶。
小家夥昨天是步行下山的,回來直接累癱,晚上一夜好眠,這會兒又能蹦能跳的了。
溫婉看到兒子,覺得無形中又被安慰到。
早飯後,她沒有按照宋巍的提議去爬高塔。
溫婉骨子裡是很內向保守的人,就算到了沒人的地方,她也做不到扯開嗓子大喊大叫。
換上一身乾練爽利的裙衫,溫婉找花匠要了花灑和花剪,一本正經地當起了花農。
晨間空氣好,鳥鳴聲伴著徐徐清風入耳,讓人通體舒暢。
溫婉修剪完月季,回頭一看原本嬌豔粉嫩的花瓣被某位“愛花人士”扯了一地。
他此時正坐在草坪上,忙著挑選自己摘來的花瓣,最鮮最嫩的直接往嘴裡塞。
……
一刻鐘後,宋府花園裡響起了那位“愛花人士”殺豬般的叫聲。
——
暗衛們動作迅速,沒幾天就查到了康定伯府那位五小姐的來曆。
“她並非康定伯夫人親生。”
花園的涼亭內,衛騫低聲向溫婉稟報著打探來的消息。
“根據線索,去年寧州還沒發生地動的時候,康定伯夫婦曾經帶著兒子回去祭祖,等年後再回來,他們家就多了個五小姐。”
溫婉眯著眼,“這麼說來,那個五小姐李懷茹,還真有可能是三丫?”
衛騫幾人去年前往寧州接宋二郎一家的時候,三丫早就失蹤了,他沒見過那個丫頭生得什麼模樣,當下便沒有順著主子的意思直接下論斷,隻是問溫婉,下一步要怎麼辦。
一時半會兒的,溫婉也拿不出主意,擺擺手,“你先退下去吧,我再琢磨琢磨。”
衛騫離開以後,溫婉陷入沉思。
她回想起那天在彌勒山腳相遇的情形。
李懷茹見到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是因為她離家那年三丫還小,壓根就沒記住自己這個三嬸嬸,還是說,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晚上溫婉把這事兒跟宋巍一說,宋巍的建議是,找個機會去見一見那位五小姐,最好能再帶個熟悉三丫的人去,讓溫婉從宋姣宋琦兩姐妹中選一個。
溫婉決定了帶宋姣。
宋琦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帶她去,到時候真見著人,她指定三兩句話就把氣氛給鬨僵。
溫婉打算好,隔天親自去宋二郎家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