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溫婉說:“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宋巍莞爾:“喜歡就好好養胎,爭取平安將它生下來。”
溫婉多少聽得出,相公是怕林瀟月的悲劇會降臨到她頭上。
“我不會有事。”溫婉唇邊漾開弧度,“就算有事,你家小娘子也能想辦法避開的。”
宋巍看著她的模樣,無聲笑了笑。
進了西城門,宋巍先把溫婉送回家,爾後又讓林伯調頭,朝著皇城走,他打算去見見光熹帝。
到乾清宮的時候,宋巍意外發現陸老侯爺和齊老也在。
錦衣衛動作迅速,已經將人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此時此刻,幾人正對著四幅畫發愁。
光熹帝見到宋巍,忍不住說他,“宋學士向來是假期能不談公務就不談公務,今兒怎麼主動入宮來了?”
宋巍拱手,“不瞞皇上,微臣今日去了一趟法華寺,無意中發現了一些線索。”
“哦?”光熹帝的興致馬上被勾起來,“你快說說,什麼線索?”
宋巍轉眸看向畫卷,視線尤其定格在畫名上,“一直以來,我們都弄錯方向了,四幅畫的名字既不是方位,也沒有跟畫對應,它隻是提示我們,所有的線索都在寸心方丈身上。”
“寸心方丈?”陸老侯爺和齊老紛紛轉頭,麵色震驚地看著宋巍。
陸老侯爺問:“那是什麼人?”
“是晉朝年間護國寺的第一任方丈。”
緊跟著,宋巍把虛雲大師口中寸心方丈的故事重述出來。
當然,刻意隱瞞了蘇堯啟與寸心方丈的關係。
他隻是意有所指地總結,“若非當時的帝王疑心過重,毀了劉氏一族,寸心方丈也不會選擇用這種辦法將圖譜留給後人,晉朝更不會因為沒有劉氏神兵的助力而這麼快被滅亡。”
光熹帝震驚柳先生是出家人的同時,聽出宋巍在指桑罵槐,當即冷嗤,“兔崽子,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跳到朕背上來刮鱗?”
宋巍麵色鎮定,“微臣隻是站在後人的角度總結前朝滅亡的原因而已,並未影射任何人。更何況,有前車之鑒擺在那兒,皇上如此英明的君主,怎麼可能走晉朝亡國的老路?”
光熹帝額角的青筋鼓了鼓,“哼!”
陸老侯爺見狀,忙勸道:“咱們還是繼續說寸心方丈的事兒吧。”
宋巍餘光瞥了瞥光熹帝的臉色,無聲彎起唇,很快將注意力都轉向寸心方丈。
“方丈的雕像肯定有問題。”宋巍篤定道:“雕像的秘密,就在這四幅畫下麵。”
……
光熹帝動用了人力財力,重金懸賞之下,坊間自稱會脫墨的人不少,最終被篩選入皇宮的有三位。
光熹帝安排宋巍去考驗。
宋巍設置了很多關卡,越到後麵越難,三人連一半都沒完成就失敗了。
宋巍搖頭,“他們應該隻學到皮毛,揭不了那四幅畫。”
要知道世間僅此四幅,一旦出現稍微的差池,神兵圖譜將會被永遠封存。
在這件事上,宋巍不敢大意。
……
遇到真正的脫墨大師,是在上元節燈會上,宋巍帶著妻兒出去賞燈。
今年的燈樓準備了壓軸大燈,聽說十分漂亮。
有壓軸燈,就有燈謎。
燈樓主事準備了一百個燈謎,能猜到最後一個,便能贏得今晚的壓軸大燈。
眼下聚在燈樓前的文人墨客,全都是奔著壓軸燈去的。
眾人爭先恐後展示自己才學的時候,沒注意到有一位邋裡邋遢的醉漢經過,搖搖晃晃的身姿不小心將旁邊賣燈女娃手中的燈籠撞翻。
女娃的爺爺正在給彆的燈籠染色,被撞翻的燈籠落下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染料,有圖案的那一麵已經全部被覆蓋住。
醉漢本想賠錢一走了之,卻見女娃哭了起來,他隻好蹲下身,將燈籠撿起。
宋巍站在閣樓上,人太多,他沒看清楚醉漢具體的細節動作,隻是見他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迅速倒在燈籠上,爾後將燈籠拿去炭盆上烘乾,最後又做了什麼,像變戲法似的將之前的燈籠還原出來。
女娃見燈籠又回來了,馬上收了哭聲,接過燈籠的時候小臉上能見甜甜的笑容。
宋巍叫來衛騫,吩咐他,“跟著那位大師,將他的詳細住址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