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開春,不似南方會很快回暖,馬球場位置又有些偏,風很大,刮得人不痛快。
這幾位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少年肯在今日成群結隊來,全都是看在葉翎的麵兒上。
事實上,他們每年都有來,隻不過葉美人今年十四歲,幾位覺得議親機會更大了而已。
同伴勸他,“快彆叨叨了,趕緊的熱熱身,把藍隊踩下去就有機會跟她打同場了。”
沒錯,葉翎是來壓軸的,前麵的比賽三局兩勝,勝出的一方就能跟葉翎打一場,定王說了,今年哪一隊要是能勝了葉姑娘,彩頭翻倍。
“彩頭是什麼?”
貴賓席這邊,宋元寶忽然問。
定王讓人端來給他瞧。
宋元寶探了探頭,托盤裡擺放著的東西不止一件,什麼簪子玉佩手鐲耳環都有。
“這是客人們下的注。”定王解釋說:“本王給的彩頭,是齊睿大師最新作品,雙蜂團花紋鎏金銀香囊。”
齊睿大師是本朝出了名的工藝大師,專為宮中設計這些小玩意兒,他出手的作品,每樣隻有一件,全是獨一無二的,深受宮妃喜愛。
宋元寶掃了眼托盤裡的東西,順手取下自己腰間的玉佩擱在裡頭。
定王問他,“宋少爺這玉佩瞧著成色上佳,確定要押?”
“押!”宋元寶回答得乾脆,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來的匆忙,趙熙也沒準備彆的東西,跟宋元寶一樣,把自己的玉佩取了下來。
定王見了,笑說:“你們倆的玉佩有些相像。”
宋元寶急著撇清,“我那塊是傳家寶,跟他的可不一樣。”
定王的笑聲愈發爽朗,“那宋少爺今日給的彩頭算是重彩了。”
說著,讓小太監把托盤端開。
等人走遠,趙熙問宋元寶,“什麼時候我宮裡的玉佩成了你傳家寶?”
宋元寶眨眨眼,“我沒說錯啊,殿下給的玉佩是塊寶,我再把它傳給我想賭贏的那家,這不就是傳家寶,哪不對嗎?”
趙熙:“……”
葉翎正和薛銀歡小聲說著話,全然沒注意到對麵兩位少年的動靜。
她好奇地看著薛銀歡,“大皇子不是歡姐姐的未婚夫麼?你怎麼不跟他說話?”
“未婚夫”三個字,讓薛銀歡臉頰一燙,隨後瞪了葉翎一眼,“又沒成親,讓我說什麼?”
葉翎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奇怪。
薛銀歡暗暗瞥了趙熙一眼,她才不要在公眾場合主動跟他說話,這個人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自己開了口,肯定會被人誤以為未過門就被他嫌棄。
薛銀歡不說,倒是趙熙抬眼看了過來。
淡淡的眸色,跟薛銀歡預想中的清冷模樣差不多。
薛銀歡在發呆,以至於趙熙問她冷不冷的時候,她在渾然未覺的狀態下無意識點了點頭。
趙熙便跟定王商量,“三叔,能否添個火盆?”
定王原本是怕人太多放火盆容易出事,這會兒小侄都問了,他沒道理不答應,連聲道:“能,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話完,喚來貼身太監,低聲吩咐了一通。
不多會兒,就有下人抬著火盆進來。
薛銀歡在這時回神,低喃,“怎麼添火盆了?”
葉翎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不是歡姐姐讓添的?”
薛銀歡後知後覺想起來,剛才趙熙似乎是問她冷不冷來著。
心中有些窘然,炭盆都添上了,她沒再想著解釋,隻是看了對麵的趙熙一眼,低聲道:“多謝殿下關心。”
“應該的。”趙熙的回答十分平靜,儼然是把關心她當成了一種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