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宋元寶還是決定留在趙熙這邊拖後腿,好讓小姑娘贏得比賽,拿到他的“傳家寶”。
薛銀歡不知道宋元寶在想什麼,隻是瞧著他時而蹙眉時而又彎起唇角的樣子,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
沒再管宋元寶,她走進馬球場,很快有人牽了一匹馬給她。
宋元寶束好袖子,磨磨蹭蹭地走到趙熙身邊,趙熙問他,“先前不還挺熱情,這會兒怎麼蔫了?”
宋元寶耷拉著眼皮沒說話。
這時,對麵傳來一聲,“元寶少爺快上馬,我們要開始了。”
宋元寶登時精神了,接過趙熙遞來的球杆,一個利落的翻身騎上馬。
趙熙上馬之後,跟他說規則,尤其指了指兩邊的球門,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彆弄錯了。
趙熙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宋元寶就把這事兒擱心裡頭,等比賽開始後不久,他摸清楚了打球的門道,故意往對手球門裡送了兩個球。
趙熙:“……”
趙熙隊隊員:“……”
毫無疑問,因為豬隊友送分,趙熙打馬球的技術再好,最後也輸了個底兒掉。
趙熙知道宋元寶是故意的,打馬走到他旁邊,揮了揮手中的球杆,想一杆將他打飛出去。
宋元寶笑嗬嗬地望著趙熙,“打球嘛,不就是圖個樂嗬,誰輸誰贏還不都一樣,再說了,咱們這頭全是大老爺們兒,讓著姑娘家怎麼了?那邊還有你未過門的小側妃呢,難道你就不想讓她瞧瞧你的君子風度?讓她們贏了豈不剛好,你那塊玉佩也名正言順地送出去了。”
趙熙聞言,將球杆收回來,轉眸望向另一邊。
獲勝的葉翎隊得到了全部彩頭,她們隊的那幾個少年,給葉翎獻殷勤都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要那些東西。
除了定王的鎏金香囊,剩下一托盤的東西,全給了葉翎。
小姑娘要不了這麼多,讓薛銀歡也挑幾件覺得中意的。
雖說是贏來的彩頭,可男士玉佩之類的,姑娘家不可能直接拿去戴在自己身上,薛銀歡的目光鎖定了一對寶石耳環,正欲伸手去拿,側後方傳來少年皇子的聲音,“收下那塊玉佩吧,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你沒人適合佩戴它。”
畢竟是有婚約在身,送個信物不足為奇,更何況,這是贏來的彩頭,不用偷偷摸摸。
薛銀歡抓過那塊玉佩,轉過頭,伸手揚了揚,“真給我啊?”
趙熙反問:“不喜歡?”
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自己隻是個側妃他就這麼對待,萬一將來正妃過了門,為這些小事兒跟她算賬怎麼辦?
男人的思維跟女人終歸不同。
趙熙對薛銀歡好,是出於對薛主事之死的愧疚,然後將這份愧疚轉化為責任心,覺得她如今沒爹沒娘,如果連未婚夫都不給她撐腰,未免太過可憐,那便是自己這個未婚夫的不稱職。
女兒家的心思就比較複雜,剛開始答應嫁給他的時候,薛銀歡是奔著大皇子這個後台去的,想著他會因為自己父親的事兒對自己好一點,就算沒有感情,也不至於虐待,等他真的對她好了,她又會去擔憂他將來的正妃會不會因為大殿下的偏寵而容不下自己。
“怎麼了?”見她發呆,趙熙出聲問。
“沒,沒什麼。”薛銀歡捏著玉佩的手縮回去,爾後低下頭,輕聲說了句,“玉佩我很喜歡。”
趙熙囑咐,“喜歡就好好收著,彆弄丟了。”
“嗯。”
……
趙熙的玉佩送出去了,宋元寶那塊“傳家寶”還在托盤裡。
葉翎知道那是男兒家的玉佩,不能隨便收,所以已經得了香囊的她並沒有將目光膠著在“傳家寶”上,而是看向其他首飾,打算挑兩件中意的,剩下的交給定王處理。
宋元寶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
正坐在圓凳上挑首飾的葉翎抬起頭看了少年一眼,嘴裡不忘打招呼,“元寶少爺。”
宋元寶問她,“你很喜歡打馬球?”
葉翎埋頭找東西,一心沒能二用,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打得真好。”宋元寶由衷讚歎。
趙熙和葉翎的馬球術都很出彩,之前在球場上,他瞧著二人說不出的般配,他說不出的酸,酸著酸著,就把球酸到對手的球門裡了。
葉翎的注意力還是在托盤裡,又是一聲輕輕軟軟的“嗯”。
宋元寶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不在狀態,他眼珠子一轉,接著說:“玉佩你收下吧。”
“嗯……“
“啊?不行。”剛小雞啄米似的點完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小姑娘又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伸手指著那塊玉佩,“這個,不能要的。”
宋元寶笑,“你剛剛不是都已經答應了。”
“我、我沒聽清。”她說著,腦袋低下去,聲音也愈發的小,“我奶奶說了,男兒家的玉佩不能隨便要。”
“是嗎?”宋元寶說:“我奶奶也說,我們家的傳家寶隻給未來的孫媳婦兒,誰碰了誰就是。”
“啊?”剛把玉佩拿起來要還給他的小姑娘像抓到了燙手山芋,一下子鬆手,讓玉佩掉入綢布托盤裡,小臉紅撲撲的,“我不知道。”
宋元寶看著她的反應,唇角不禁往上彎,伸手將玉佩拿回來,“逗你玩兒的。”
小姑娘聞言,抬起頭來,氣鼓鼓地瞪著他,“元寶少爺,你也太壞了。”
像是怕被旁人聽到,她刻意將聲音壓低,越低就越軟,像小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