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思緒,他出聲問:“哪不舒服,可曾讓府醫看過?若是看不好,就讓你祖父申請太醫院的人來看,彆拖著。”
薛銀歡沒再看他,垂下眼睫,輕輕點了點頭。
她其實隻是因為月事虧了些氣血,不至於嚴重到驚擾太醫的地步。
“那我走了。”
趙熙說完最後一句話,轉過身。
“殿下……”薛銀歡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趙熙偏過頭,“還有事?”
“沒事了,隻是想提醒你,路上當心。”
……
為了不讓人誤以為他們倆在私會,趙熙先前那些話都沒有避諱薛銀歡的貼身丫鬟秋詞。
目送著大皇子走遠,秋詞滿臉擔憂地看向自家姑娘,“大殿下突然要見葉姑娘,會不會是看上……”
話說到一半,她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巴。
薛銀歡已經聽明白丫鬟的意思,她走到前麵的石凳上坐下,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大皇子早晚會有正妃,她心裡很明白,但這個正妃,誰當都行,唯獨不能是葉翎。
葉翎是她閨蜜,好姐妹共侍一夫這種事,她接受不了,也做不到。
“姑娘,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呀?”秋詞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夫人發回善心給姑娘謀了門好親事,原以為從此就有依有靠了,誰成想竟是個不靠譜的。
大皇子若是真看上了葉姑娘要她當正妃,那自家姑娘還不如嫁給販夫走卒呢,起碼下等人不至於妻妾成群。
“先等等看再說。”心中雖然有些不好的猜想,薛銀歡還是不願意進行主觀臆斷。
畢竟,趙熙給她的印象不像是那樣的人。
——
趙熙回到神兵司,宋元寶還趴在桌上畫蛇玩,聽到腳步聲,他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喲”一聲,“辦公期間,殿下這是趁機出去私會美人了?”
宋元寶其實並不知道趙熙去了哪,隨口猜的,沒成想直接猜中了。
趙熙深深看他一眼,問:“研究得如何了?”
答非所問。
宋元寶已經習慣了這種對話模式,掀起眼簾瞧他,爾後將自己畫的蛇拿給他看,“怎麼樣,是不是惟妙惟肖?”
趙熙隻一眼就挪開視線,“讓你研究機關,不是讓你來吟詩作畫的。”
宋元寶一屁股坐回去,將毛筆扔進筆洗裡,懶洋洋地倚在靠背上,“那我哪會,從來就沒接觸過機關,讓我畫,您這不是棍打公雞讓生蛋,強人所難嗎?”
趙熙走過去,重新從筆架上拿了一隻小號狼毫蘸飽墨,猶豫了好半晌,還是沒能落下筆。
外觀形態他能想象出來,可內部結構要做到像機關獸一樣,機關與機關之間相互牽製產生動力讓它行走,太難,況且這還是快速爬行,理論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宋元寶見狀,嘴角一撇,“我也就是隨便說說,做不出來就做不出來唄,反正有了那麼多機關獸,不愁打不贏仗,這能爬能鑽的機關啊,我看就算是魯班爺爺在世,也夠嗆。”
趙熙淡淡睨他,“那是你祖宗。”
“還不都一個樣。”宋元寶攤手。
反正魯班站在他跟前,他也不認識。
……
午膳趙熙沒有在衙門裡吃,帶著宋元寶回了宮。
宋元寶正好讓人將自己換來的銀票送出宮交給溫婉,另外附上一封信。
信上說,那五百兩不借給謝家,直接入成股,往後每年讓宋家分紅就成。
溫婉看到信,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決定,而是去問婆婆。
宋婆子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行,“我大孫子就是聰明,咱們借出去五百兩,啥時候還還不一定,關鍵親戚裡道的,也不好收他們家利息,入股正好,每年多少有點盼頭,等五百兩回了本,再往後的錢就是白撿來的。”
溫婉擔憂道:“咱們想得倒是挺美,謝家那頭能答應嗎?”
“我這是借的五百兩,又不是五十兩,謝濤媳婦兒她能不答應嗎?入了股,往後他們家是賺是賠,咱都認,要真賺,他們家不虧,賠了,那五百兩咱就是白送的,她要連這麼簡單的事兒都拎不清,那我老婆子還不樂意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