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說,不過想也知道,肯定是越快越好。”
邱姨娘直搖頭,“彆的事倒還能催一催,這件事可急不得。”
她懂催眠,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被催眠,像蘇瑜這樣的,當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生母賣到窯子裡,精神崩潰,意誌散漫,所以她能輕易得手。
可大少爺蘇宏啟不一樣,那是蘇國公最得用的一個兒子,為人剛烈,心性堅韌,對他催眠,十次有九次都會失敗,剩下的一次,除非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邱姨娘並非沒有試過,可即便是在蘇宏啟醉醺醺的狀態下,都沒辦法通過催眠讓他把布防圖畫下來,可見蘇國公對這個兒子的培養嚴苛到什麼程度,那簡直就跟蘇堯啟是兩個極端。
蘇宏啟此人警惕性極高,邱姨娘不會冒險再對他進行催眠嘗試,要想得到布防圖,還是得自己畫。
隻不過這時間上,需要跟陸家那頭打個商量。
……
摸清楚陸平舟的行程,邱姨娘借機出府,喬裝打扮之後在半道上攔住他的馬,二人見了一麵。
知道陸平舟不喜歡太後,邱姨娘沒有直接表明自己是誰的人,隻說自己是蘇家妾,因為種種原因想報複蘇國公,願意跟他裡應外合。
陸平舟微微一笑,“就你?”
那眼神,更多的是蔑視。
陸家這位大爺,前頭幾十年裝病扮豬吃虎慣了,運籌帷幄的本領爐火純青,他所籌謀的事,成功幾率十之八九,若沒把握,斷然不會兵行險著,所以其實,他並不需要什麼幫手。
邱姨娘知道對方是個人物,不敢小覷,也並未著惱,“我來猜猜,拿到布防圖之後您會怎麼做,按照一般人的思維,肯定會找出布防漏洞借機行動,最簡單直接的,是一把火燒了國公府,可是國公府很大,占了整整一條街,而且距離望火樓很近,一旦出現走水的情況,潛火隊馬上就能趕到,再大的火把,一時半會兒都不可能把整個國公府燒成廢墟。
既然點火不可能,直接買通殺手來血洗蘇家就更沒可能了,國公爺手底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那麼多明衛暗衛,身手再好的殺手都得栽個大跟頭。既然殺人放火都不可能,那就隻有一條道可走。”
話到這兒,邱姨娘稍微停頓了一下。
陸平舟被她縝密的分析驚訝到,不禁側目,“什麼道?”
邱姨娘莞爾,“我曾在西域待過,知道一種東西叫震天雷,小型的,隻要三顆,一旦引爆,頃刻間就能把國公府夷為平地。若是大型,一顆足矣,隻不過,大型震天雷容易波及到附近的民居,屆時必定傷亡慘重。不管是大型還是小型,您都需要埋雷之人,所以您要布防圖,不僅僅是為了弄清楚國公府的暗衛分布,更是為了找出最佳的埋雷位置。若是我說,我知道,大爺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
震天雷是禁品,不到萬不得已,軍中都是禁用的,因為傷害太大,陸平舟手上能有,全憑自己研究,除了他,目前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心思和目的就被眼前的婦人猜了個透,對方簡直比他肚子裡的蛔蟲還要了解他。
如此心思通透頭腦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國公府後院一個不得寵的妾?況且,對方還在西域待過。
“你到底是誰?”
陸平舟問出心中疑惑。
邱姨娘彎起唇角,“既然是做交易,咱們就按照交易的規矩來,合作即可,不必打探對方底細。”
陸平舟嗬笑一聲,“有意思。”
邱姨娘麵上笑容更深,“那麼,提前預祝咱倆合作愉快。”
……
知道邱姨娘出去,蘇瑜一直在院裡等消息,聽說人回來,她迫不及待地就過去找,問怎麼樣了。
邱姨娘四下瞅了眼,關上門回來小聲跟她說:“陸家那邊談妥了,布防圖一定要準確,所以時間上能寬限一二。”
蘇瑜看向她的眼神,說不出是崇敬還是畏懼,“連陸家大爺都能搭上線,娘您也太厲害了吧?”
邱姨娘敷衍道:“大概是我這些年韜光養晦的結果。”
也確實是因為韜光養晦,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所以平時做點什麼,基本沒人會起疑,國公每次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都想給她幾個大耳刮子,見著就立刻繞道走,更彆說會把什麼事情懷疑到她頭上來。
正因如此,給她帶來了很大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