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家頭一天就這麼愛學習,似乎是破天荒地頭一遭啊!
溫婉總感覺他這次回來,似乎變得自覺了許多。
不過自覺倒是自覺了,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溫婉也說不上來哪不對勁,想了想,還是歸咎於元寶剛回家,時隔兩年不太適應家裡,沒做他想。
宋姣最近也在讀書,偶爾有不懂的就問溫婉,但因著溫婉身子重,宋姣沒敢勞煩她太多,有些不太緊要的,就憋著沒問。
聽說大堂哥還要在家待上一段日子,她眼神兒亮了亮,“大哥,我有好多不懂的,往後能不能問你?”
宋元寶若有所思地看了宋姣一眼,忽然笑起來,“這要嫁給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那股拚勁兒,都快趕上我這個當大哥的了。”
宋姣被他說得臉上一陣熱,嗔道:“讀書是我自個兒的事,關梁公子什麼事?”
瞧出堂妹麵子薄,宋元寶收了心思,不再打趣她,說可以,一會兒去看完爺奶,他要去外院書房溫書,想問什麼隨時來問。
宋姣心下一喜,“謝謝大哥。”
宋元寶問她,“梁家過幾道禮了?”
宋姣清秀的麵上飄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聲音壓得低低的,“說是中秋之後就下聘,至於婚期……”
話到這兒,宋姣轉頭望向羅漢床上坐著的溫婉。
溫婉道:“婚期還沒瞧,估摸著最早也是明年開春。”
宋元寶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這才一晃眼,家中堂妹都到了出嫁的年紀。”
明明是十五歲的少年,偏偏把這麼句話說出了滄桑的味道來,與他平日裡恣意灑脫的性子完全不相符。
溫婉笑話他,“你之前每次回來都說在宮裡如日入年,如今真回來了,又說時間過得快,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宋元寶倒也沒覺得多不好意思,“我那就是閒著沒事兒發發牢騷而已,再說了,人都是會成長的嘛,當年我抱怨的時候,也才十三四歲。爹說過,經曆得多了,心態變了,對很多事情的觀念也會隨之改變。兩年前我抱怨度日如年,不代表兩年後我還這麼認為,畢竟,我今年十五歲了。”
溫婉難得見他一本正經跟人講道理的模樣,笑了笑,說你說的都對。
進寶下晌還有課,熬不住,先去午睡了。
宋元寶坐著跟溫婉和宋姣說了會兒話,起身去榮安堂
宋老爹手裡拿著把小鋤頭,在給花樹除草,見到大孫子進門,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元寶,你啥時候回來的?”
宋元寶說剛到不久,才在青藤居那邊吃了午飯。
宋老爹擱下鋤頭,擦了擦手,讓他堂屋裡坐。
宋婆子在午休,宋老爹沒把人吵醒,爺孫倆在堂屋裡敘話。
宋元寶想起溫婉先前說見一次少一次的那句話,仔細抬頭看了看宋老爹,見爺爺不知何時兩鬢已經花白,臉上的褶子像被什麼鈍器一點一點鑿出來,頓時覺得心酸,“爺爺,您和奶奶身子骨還硬朗吧?”
“硬朗著呢。”宋老爹道:“春耕那會兒我和你奶奶帶著進寶去莊子上乾了幾天農活,活動活動筋骨,到如今也沒見頭疼腦熱。”
怕宋元寶問起宋婆子生病那事兒,宋老爹很快岔開話題,說你回來就回來吧,咋還把人大皇子的床都給搬來了?家裡又不是沒有。
宋元寶:“……爺爺,那不是他的床,隻是在宮裡閒置的空床而已,我入宮伴讀兩年,送的。”
宋老爹說見過送金送銀送寶石玉器的,就沒見過誰送床,問宋元寶有什麼講究沒。
宋元寶:“沒什麼講究,我認床,習慣了,就讓人給搬回來。”
他真的隻是看中那張床冬暖夏涼的神奇功效而已,不過跟爺爺解釋這個,老人家未必聽得懂,宋元寶索性扯了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