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扯了扯唇。
徐家老太太的突然故去縱然讓人惋惜,可她更擔心自家婆婆觸景傷情。
這夜,溫婉沒怎麼睡好,反複做夢,夢到宋府掛滿了白綢,靈堂裡停著兩具棺木,是公婆的,夢中辦喪的細節太過真實,以至於溫婉醒過來的時候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回到現實還是入了夢境。
“婉婉。”
耳邊傳來宋巍低沉溫緩的嗓音。
溫婉偏過頭,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相公。”溫婉喚他。
“你做噩夢了?”宋巍拿過矮幾上的絲帕,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沒有。”溫婉矢口否認,小時候聽老人說,大清早的不能說夢,況且就算不是早上,那個夢也太不吉利,她一點都不想再回憶起來。
“剛剛徐家有下人來報喪,說老太太沒了。”宋巍想到他們家昨天才把閨女嫁出去,今天就辦喪,心情多少受到影響,麵色看起來有些沉鬱。
溫婉撐坐起來,“娘昨夜都告訴我了,她說新娘子剛出門,老太太就合的眼。”
入京幾年,頭一次碰到這種喪事,夫妻倆不約而同地想到兩位老人身上。
“相公,另外安排人去吧。”溫婉建議道:“實在不行,讓元寶跑一趟,就說我們家老太太身子不舒服。”
老人家參加喪宴,難免想法多。
昨天晚上溫婉就看出來了,婆婆心情不好。
宋巍沉默片刻,開口,“元寶去不合適,還是我去吧。”
“你傷著呢,怎麼去?”
“我恢複的快。”宋巍動了動自己的左臂,“早起剛剛拆的繃帶,大夫說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
宋巍走出青藤居的時候,老遠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從花園方向回來。
“站住!”
宋巍喚住他。
對方止住腳步,側過身,見是宋巍,忙行禮,“老爺。”
宋巍看清楚他是許登科的小廝阿貴,眼底略有狐疑,“你方才去花園了?”
阿貴頷首道:“進寶少爺想吃新鮮蓮子,小的去給他摘。”
說著,交出手中蓮蓬。
宋巍眯了眯眼。
阿貴連自己主子都懶得伺候,會主動伺候進寶?
宋巍沒說什麼,點點頭,讓阿貴退下。
之後,宋巍把管事叫來,問阿貴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管事道:“聽聞前些日子他們主仆陪著小少爺在亭子裡作畫,阿貴不慎掉了一枚玉佩進湖裡,至今沒撈上來,他這兩日時不時地就去花園,可能是想找玉佩吧。”
宋巍當即吩咐,“既是如此,你多帶幾個熟識水性的人下去,儘量幫他把東西撈上來。”
頓了頓,又道:“找到玉佩之後,第一時間拿來我看看。”
管事應了聲,緊跟著帶人去撈玉佩。
宋府的荷塘不算大,再加上人多,沒多大會兒的工夫,那枚玉佩就被洗淨送到宋巍麵前。
宋巍接過仔端詳片刻,眉心微微蹙攏。
很眼熟的一枚玉佩,好像曾經在哪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