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她,這種時候最好的回應就是沉默。
被婦人一番煽風點火,眼下已經沒人去關注王小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長公主和溫婉身上。
“難怪她有三年不在京城,官方說法一直是在外莊養病,如今看來,大有內幕啊!”
這個“她”指的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畢竟,前長公主的稱號上多了個“前”字,就代表現而今已經不是長公主,不是皇室成員,隻是個普通百姓,所以她的私事,旁人都能隨便議論,她的不堪,旁人都能隨意踐踏並以此來達到愉悅自己的目的。
小柳氏緊皺著眉頭,她看向國公夫人,眼神帶著求助,“老太太,咱們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下,處置人是不可能了,一旦有所動作就會被認為是心虛打算殺人滅口。
沉沉咽下一口氣,陸老太太看向那婦人,“你跟我來。”
婦人在婆子的攙扶下站起身,走到陸老太太跟前。
“讓其他人都散了吧,繼續開席,彆影響到太爺的壽宴進展。”老太太如是對小柳氏吩咐。
小柳氏暗暗唏噓還是老太太沉得住氣,後怕地拍了拍胸口,正打算疏散人群。
這時,蘇儀姍姍來遲,滿臉疑惑地看向被圍在中間的老太太幾人,目光尤其在布衣婦人和溫婉身上打量,最後轉向小柳氏,“出什麼事了,不是老太爺的壽宴嗎?你不把人帶去席麵上,聚在這兒做什麼?”
小柳氏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是福了福身,“母親既然來了,就先入座吧,快開席了。”
見小柳氏不說,蘇儀問了問旁邊的婦人,之後冷笑一聲,“我剛才見到宋夫人還隻是眼花以為看到弟妹回來,這位可倒好,直接出來就誹謗上了,底下人還愣著做什麼,此人處心積慮混入我陸家,不分青紅皂白汙蔑朝廷命婦,送她去見官!”
陸老太太臉色一變,正欲開口阻止,然而已經來不及,那婦人情急之下大聲嚷道:“少奶奶、世子夫人、國公夫人饒命,我沒撒謊,為了救出我家相公,我還特地從寧州帶了人證來,她們能作證,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
蘇儀眯著眼,“證人?”
“是,還允許各位夫人給民婦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連人證都從寧州那大老遠的地方帶來,可見這個局籌謀了多久。
溫婉還是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世如此重要,重要到背後之人不惜大費周章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天,等她在人前暴露,等她身敗名裂。
而蘇儀的三兩句話,看似在維護溫婉,事實上卻起了反作用,將整件事情推到白熱化的地步。
小柳氏不是什麼傻子,她抿了抿唇,目光複雜地看了自家婆婆一眼。
蘇儀見幾人站著不動,視線挪向溫婉,“很明顯,此人是衝著宋夫人來的,你打算怎麼處置?”
她才說完,就有其他賓客站出來主持公道:“此事關乎前長公主,非同小可,既然她都說了有證人,那就讓她把人請出來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到底是汙蔑了宋夫人和前長公主,還是確有其事,證據最有說服力。”
一個人站出來,就有更多人隨之附和,事態愈演愈烈,溫婉直接被架在火上烤,烤幾成熟彆人來決定,她隻能被動地聽之任之。
蘇儀道:“話雖如此說,可當事人畢竟是前長公主和宋夫人,宋夫人不是我們陸家人,而前長公主也已經被除族,如今算不得陸家人,既然前長公主不在,怎麼處置,還是得宋夫人自己說了算。”
溫婉幾乎沒有遲疑,點頭道:“既如此,那就把證人請出來吧,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個多了不得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