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秋雲都是蘇儀跟前的大丫鬟,秋雲這麼說,房媽媽自然不疑有他,轉而吩咐車夫去後院把馬車停放好,然後帶著那倆二等丫鬟跟著進了客棧。
她們三人一間房,秋燕和秋雲要留在蘇儀房裡守夜,於是總的開了兩間。
晚飯時分沒見到蘇儀,房媽媽過來問了問,秋雲還是那套說辭,說夫人沒胃口。
房媽媽想著,夫人大抵是因著被發配心裡難受,所以吃不下東西,她讓秋雲勸著些,可彆讓夫人氣壞了身子。
秋雲嗯嗯點頭,幾句話打發了房媽媽。
等人走後,她關上門來到內室,秋燕正站在榻前,眉頭緊緊皺著,“那個人怎麼還不來?”
秋雲道:“沒準是白天人多,他怕被人發現不敢來,咱們再等等吧。”
“他最好是按照約定來,否則我們倆就完了。”
表麵溫潤如玉的世子爺可絕對不是什麼寬宏大度的良善之輩,一旦她們倆把事情辦砸了,他有的是手段逼瘋她們。
光是想想,秋燕就覺得渾身汗毛直立。
……
深夜時分,客棧已經關了門,外麵寒風肆虐,一名身形佝僂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男子出現在後院。
秋燕從後窗處看到,急急忙忙下去接他。
齊海戴著鬥笠,遮擋了自己的容貌。
秋燕儘量離他遠些,低聲問,“你來的時候可有人看到?”
齊海道:“姑娘放心吧,我以前沒少為她辦事,反偵察手段總是有些的,不至於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這個“她”指的是誰,二人心照不宣。
聞言,秋燕放心地點點頭,指了指二樓,“她在左邊第三間客房,去吧,動作麻利些。”
齊海忍住喉嚨間的癢意沒咳出聲,踩著木製扶梯朝二樓走去。
秋雲已經往隔壁那三人的房間裡吹了迷煙,回頭正好看到齊海,她緊張得要命。
齊海衝她做了個噤聲手勢。
秋雲點點頭,沒說什麼,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去跟秋燕彙合。
齊海推門入屋,挑開帳簾,借著昏暗的燈火看清楚床榻上的女人,她雙目緊閉,呼吸很輕,對於外界動靜無知無覺,儼然已經中招昏迷。
齊海緊抿著唇。
他曾經愛極了這張臉,曾經在無數個夜裡與她耳鬢廝磨。
然而此時此刻,齊海卻隻想毀了她,讓她生不如死!
眼底暗色愈發濃重,齊海唇邊勾起一抹陰毒的獰笑,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女人摟入懷裡。
他染上時疫,原本發現得早還有希望治愈,可他已經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念頭。
可他不甘心就這麼沒命,當初是她先勾引的他,如今既然要死,那就一塊兒死。
能在死前拉個陪葬的,他不虧。
……
一直到後半夜,齊海才漱口淨了手臉走下來。
“怎麼樣了?”秋燕緊張地看著他。
“若是不出意外,她已經被感染。”齊海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麵上是大仇得報的快意,他想起秋燕之間的約定,“彆忘了你說過什麼,隻要此事成了,你們就能保證我爹娘下半輩子富足無憂。”
“那是當然。”秋燕抬抬下巴,“爺是個體麵人,向來言出必行。”
秋燕一麵說,一麵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在齊海麵前晃了晃,“隻要明天大夫確診夫人患了時疫,不出兩日,自會有人把錢送到你爹娘手裡。”
“如此,那便有勞姑娘了。”齊海拱手。
“快走吧!”秋燕捂著鼻子催促他,實在不敢跟這個人過多接觸,就怕那病傳染到自己身上來。
齊海離開後,秋燕和秋雲兩個又回到蘇儀的房間,卻是誰也不肯再踏入內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