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寶馬上鬆開二郎媳婦,邁著小短腿走向宋姣。
宋姣把鵝油酥遞給他,伸手握住他的另一隻小手,朝著外麵走。
宋琦見狀,忙起身跟了上去。
廳堂內隻剩下宋二郎夫婦和溫婉三人。
不多時,宋婆子、宋老爹和宋巍也過來了。
宋二郎夫妻忙站起來,異口同聲道:“兒子(兒媳)給爹娘拜年了。”
宋婆子抬眼瞥了瞥二郎媳婦,上京幾年,生意沒做多大,人倒是吃胖了不少,“多寶呢?”
“剛被姣姣帶出去了。”二郎媳婦笑著道。
等二老落了座,她又問:“爹娘這段日子身子骨還硬朗吧?”
“還行。”宋婆子道:“三郎家條件好,吃的喝的都有人伺候著,隔三差五又有府醫來請平安脈,這一年倒還算太平,沒出什麼大問題。”
這話就紮心了。
二郎媳婦抿了抿嘴巴,“娘,不是我和二郎不肯奉養你們,而是我們家那條件……”
給口吃的喝的倒是沒問題,可他們家沒那麼多下人,更彆提養個府醫三天兩頭來診脈了。
要的都是錢。
這一年夫妻倆兢兢業業,賺來的銀子都撥進了宋姣的嫁妝裡,就算有存餘,也還有一個正在念書的閨女和正在吃長飯的兒子要養。
他們家就隻是混口飯吃的普通小老百姓,拿什麼跟三郎家比?
越想,二郎媳婦就越悔恨,當年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覺得三郎克親,非要鬨著分家。
若是沒分,如今跟三郎一家親,得他提攜一二,他們二房的日子也不至於過得這麼緊巴。
想到謝家都已經從魚塘開到飯館成天坐著數錢了,二郎媳婦心裡更是塞得厲害。
宋婆子哼了哼,自己生的兒子什麼德行,她最是清楚,二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指望他能有啥大出息,隻要不給三郎添亂她就謝天謝地。
宋巍喝了口茶,出聲道:“順天府那邊我跟人打了招呼,年後二哥就不要跟著二嫂出去擺攤做生意了,去府衙吧,給你謀了個捕快的缺,往後跟著裡麵的人好好當差,將來沒準還有機會往上升。”
宋二郎聞言,激動得好久才說出話來,“三郎,你、你真給我謀了個好前程?”
在京城的府衙裡當差啊,這可是宋二郎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兒。
宋巍道:“年後姣姣就要出嫁,娘家總得給她個體麵,沒得嫁過去讓人給看低了。”
二郎媳婦聽到這話,眼眶便是一熱,“三郎,我以前那麼對你,你還處處想著我們家,二嫂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
“謝我倒是不必,你們以前怎麼過日子,往後還怎麼過日子就成。”
這話二郎媳婦聽得懂。
三郎的意思是讓他們不能扯著宋府這塊虎皮做大旗。
事實上,哪怕有宋巍這樣一個出息的親弟弟,宋二郎在外也不敢對人說自己是宋巍的親二哥。
一來是因為宋婆子有言在先,他們要敢借三郎的勢就趁早卷鋪蓋滾出京城。
二來,這對夫妻還不算蠢,知道兩個閨女的婚事都得靠著三郎才能攀上好人家,所以在外麵是能低調就低調,儘量不給三房惹麻煩。
這也是宋婆子允許他們家來三房過年的原因,雖然還是不怎麼待見二郎媳婦,可她當初病重的時候,二郎媳婦衣不解帶在她房裡伺候是真,這幾年本本分分地過日子沒再鬨幺蛾子也是真。
年紀越大,越想看到兒孫滿堂和樂融融的景象,見二房安分,宋婆子那些年對二房的怨念自然消散了不少。
尤其是當初親自送走徐老太太,宋婆子對這方麵的感觸更甚,她想讓二房並過來住,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溫婉卻是明白婆婆心思的,等他們都不說話了,她道:“年後隔壁寧大爺家要遷回祖籍了,我已經跟他們家談妥,會把那套宅子買過來,到時候,二哥二嫂就帶著琦琦和多寶搬過來吧。”
“這……”二郎媳婦感動得眼裡閃著淚花,“我們家已經麻煩你們太多,要是再拖家帶口地搬過來,會給你們添亂的。”
溫婉道:“我也沒彆的意思,公婆年紀大了,總不能想見兒子兒媳一麵還得大老遠的跑一趟,你們搬過來,隔得近了還能多儘儘孝道,再說了,婆婆一直念著多寶呢,讓他多來奶奶身邊親近親近,免得過幾年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