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隻得嗯了聲,算是應下。
宋元寶見狀,這才笑嘻嘻道:“我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趙熙抬眼看他。
宋元寶說:“我剛剛去絳芸軒找薛姑娘,問她議親的事,她說已經相中了人選,過不了多久就能把親事定下,隻不過,她無父無母,雖有外家撐腰,到底還是底氣不足,又是要等脫了孝才過門,怕到時候因著年齡大而被婆家磋磨。”
說著,特地看了趙熙一眼,“殿下可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要護她周全的那些話?”
“自然記得。”
宋元寶提議道:“那不如,這樁親事就由殿下出麵給她撐撐腰,將來好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去,縱使夫妻之間有些齟齬,那邊也不至於刻薄了她,你說好不好?”
趙熙麵露疑惑,“怎麼撐腰?”
“那簡單啊!”宋元寶說:“女兒家在婆家的底氣是靠嫁妝得來的,殿下又不缺錢,你給她置辦些莊子鋪子田產,買上一處園子作為陪嫁。最好是把她認作妹妹,嫁妝能花用完,名頭可是一輩子的事,如此有殿下庇護著,她將來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趙熙愣了下,“認作妹妹?”
“對。”宋元寶十分肯定地重複了一遍,“認作妹妹,如此,既全了你對薛主事的愧疚之心,也全了你對薛姑娘的拳拳守護之心。”
見趙熙反應不大,宋元寶忽然軟了語氣,“殿下,是我錯了,當日在安樂堂外不該對你說那些話,你我畢竟身份不同,我那麼要求你,是我考慮不周,你彆想那些話了,儘快好起來,好不好?”
三寶公公聽得一頭霧水,眉心緊緊蹙著,“你又怎麼我們家殿下了?”
每次都是這樣,口無遮攔,犯了錯才來道歉,有意思麼?
三寶公公是真怒了,盯著宋元寶就不放。
宋元寶雙手合十,“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趙熙一病,真把宋元寶給嚇得不輕,他其實在旁人跟前不是這麼口無遮攔的人,可一對著趙熙,有些話就攔都攔不住,直接脫口而出,大概是以前經常這樣,而他從來不責怪,所以形成了習慣。
經此一遭,往後他是真的再也不敢在他麵前隨意說話了。
合著殿下的病不單單是因為挽秋,還因為宋元寶?
三寶公公氣了個半死,“宮裡誰不把我們殿下當個寶,偏你特殊,每次一來就嘴巴沒個把門的,什麼渾話都往出說,惹他生氣,我看你就是來討債的,我們殿下是上輩子欠了你才會被你一次一次地這麼作弄!”
宋元寶耷拉著腦袋,知道自己錯了,一句話沒反駁。
趙熙聽著二人拌嘴,忽然低笑一聲。
宋元寶霍然抬起頭,“殿下……”
三寶公公也是一喜,“哎喲,殿下這是被奴才給逗樂了呢!”
然而再看趙熙麵上,哪還有半分笑過的痕跡?
宋元寶眼珠一轉,“那你要是同意,我待會兒再去一趟絳芸軒告訴薛姑娘,讓她也高興高興,可好?”
“好。”趙熙頷首。
——
於是宋元寶又去了一趟絳芸軒,把趙熙的意思說了之後,薛銀歡把宋元寶送走,去見雲淮。
朱雀堂,雲淮看著坐在下首的外甥女,麵上掠過詫異,“你說,太子要認你做妹妹,親自給你添妝陪嫁?”
“嗯。”薛銀歡端著茶杯,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答應了?”
“嗯。”又是一個語氣詞,薛銀歡的思緒逐漸被拉回來,抬眸看向寶座上的雲淮,“舅舅,我想好了,程家那門親事,我答應。”
雲淮心中倍感意外。
程家與雲家是世交,雲淮看中程宏的人品和相貌,也看準了程家沒人入朝將來不會把薛銀歡帶回京城,這才會為她選定這門親事。
那邊不怕等薛銀歡脫孝,但要先過了第一道禮把親事定下才行,怕中途生出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