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姚氏沉著臉道:“那位宋夫人,之前就來過咱們府上一回,也曾親眼見到茹兒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樣子,我還以為她們這兩年沒動靜,該是徹底放下了,今日收到請帖,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安,像是要出什麼事似的。”
李潤道:“既然娘覺得不安,那便找個借口推脫,不去就是了。”
姚氏歎口氣,“既然她們是奔著茹兒來,我能推得了今日,保不齊明日就會來彆的帖子,總要跟她們見上一回的,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該不該把你茹兒妹妹帶去?”
李潤心下有幾分不情願,“茹兒妹妹不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帶她去做什麼,萬一到時候那邊的人認出來非要讓她回去,她又隻認你做娘,您怎麼辦?”
姚氏擔心的正是這個,以前還好,如今她已然把李懷茹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女兒,彆說是三嬸嬸,就是親生的爹娘來了,她也不會把人交出去的。
想到這,姚氏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便道:“我去走一趟吧,茹兒不去就是了。”
——
宋府。
永安郡主她公爹頭一次在京城辦壽宴,排場可想而知,比當初柒寶的滿月宴還熱鬨,因著擴了府,添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小廝,今日的人手用起來不緊張,專司管客人車馬轎子的,專司站在大門口接待的,專司在廳堂裡伺候的,茶房裡專司燒水添柴的,每一處都有五六個,或丫鬟,或小廝,或婆子。
所有人都被溫婉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怕客人再多,也並沒有哪裡亂了手腳。
溫婉正在園子裡招待幾位身份不凡的貴婦人,讓人留意著康定伯府的馬車。
不知過了多久,坎兒跑進來在她身邊小聲說康定伯府的馬車到了。
溫婉眸光微動,讓幾位貴婦人先坐,說自己有事得離開一下。
她隨著坎兒出來,就在垂花門處碰到了姚氏。
姚氏身邊隻帶了兩個丫鬟,除此之外再沒彆人。
溫婉笑問:“聽聞伯夫人十分喜愛五小姐,到哪都不離身的帶著,怎麼今兒沒帶來?”
姚氏淡淡道,“茹兒有咳疾,春秋兩季常複發,我來前她還在咳個不停,索性,就讓她在家裡好好養著了。”
姚氏這話倒不是撒謊,自打李懷茹跟著她回來大病過一場之後,就引發了咳疾,什麼方子都試過了,總不見好,每年春秋兩季咳得最厲害,每次都得咳上個把月,最後不藥而愈,來年又接著咳。
沒見到三丫,溫婉心下有些失望,她本來就是為了那丫頭才會給康定伯府下的帖子。
之前還擔心二郎夫婦見著三丫會在壽宴上鬨起來,結果三丫根本就沒出現,溫婉算是白操心了一場。
也不知是康定伯夫人故意不把人帶來,還是湊巧三丫真的患了咳疾。
總之溫婉沒見到人,情緒就有些鬱鬱。
宋琦今日沒去弘文館,她順著廊下來,老遠就看到康定伯夫人,整個人都愣了一愣。
她是通過康定伯世子李潤而認識姚氏的。
去年宋姣跟梁俊在上巳節那天相看,她跟著去,無意中邂逅了李潤,當時就得知三丫不知為何成了李潤的妹妹。
後來宋琦去弘文館,某回無意中見到姚氏親自送李潤去國子監,日子久了,她慢慢地了解了姚氏是李潤的生母。
也就是說,三丫如今跟這位康定伯夫人是一家人。
知情不報,這是宋琦心底最大的一個秘密,當下看到姚氏,她沒來由的心虛,轉身就想跑。
坎兒恰在此時喊了一聲,“二小姐。”
溫婉循聲望了過去,見宋琦背對著她僵站著,就問:“你怎麼來了連招呼都不跟客人打一聲就走?”
宋琦被點了名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