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噎了噎。
溫婉適時道:“爹,娘,你們先坐,我去通知後廚準備飯食。”
宋婆子道:“順便讓個丫鬟去西院知會一聲,你爹娘來了,他們也該來見見。”
溫婉應了聲,出門後讓雲彩去西院帶話。
沒走幾步,聽到後麵有腳步聲,溫婉回頭,見到是趙尋音,她頓了頓,“娘,您怎麼出來了?”
趙尋音望著她,笑道:“來的路上一直悶在馬車裡,出來透口氣。”
溫婉伸手,親昵地挽住趙尋音的胳膊,“娘,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說說唄!”
聞言,趙尋音一下子沉默了。
溫婉見狀,沒再逼問,母女倆就這麼靜靜地朝前走著。
過了會兒,趙尋音才問她,“婉婉,你見過你舅舅嗎?”
溫婉點頭說見過,以往的宮宴上都能見到。
“你舅舅他,這次怕是不好了。”趙尋音語速放緩,聲音很沉,也很慢。
之前在乾清宮,光熹帝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咯血,她提議讓太醫來看,光熹帝卻說這段日子已經習慣了,他的心脈越來越弱,是大限將至的征兆,即便太醫來了,也無濟於事。
溫婉眼皮一跳,“不好了?”
三郎和太子都是演戲,皇上難道不是嗎?
“他病了,病得很嚴重。”趙尋音道:“說話都有些費勁。”
母親的神情十分凝肅,讓溫婉意識到這不是在開玩笑,她急切地問:“太醫院不是有很多太醫嗎?他們也束手無策?”
“若是有辦法,也不至於捱到今日還不肯救治。”
說著,趙尋音望向溫婉,“等過了這幾天,你去看看他吧!”
“好。”畢竟是親舅舅,又那麼照顧宋巍,溫婉沒道理不去。
二房那邊得了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二郎媳婦很早就知道溫婉是這位長公主的親生女兒,見到本尊還是頭一次,行了禮之後直誇長公主保養得好,三弟妹的模樣竟與生母如出一轍,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二郎媳婦不是第一次誇讚溫婉長得好看,但唯有今日,真真誇到了溫婉的心坎上,她全程笑著,不停地給旁邊的趙尋音夾菜,一大家子人吃了頓熱熱鬨鬨的飯。
飯後,陸行舟去了外院,和宋老爹、宋二郎和宋巍說話。
趙尋音則是留在了內院,陪著宋婆子和溫婉妯娌嘮嗑。
幾年沒見,母女倆有太多話說不完,但見宋婆子眼皮打架,趙尋音才提出各自回房歇息。
回到青藤居,溫婉哈欠連連,坐到鏡台前卸妝,不多會兒,從銅鏡裡看到宋巍清俊挺拔的身影就立在自己身後,她驀地想起開棺那天見到的畫麵,雖然心知棺材裡躺的不是宋巍本人,可乍一眼的視覺衝擊力還是讓她陰影到如今。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溫婉哼聲,“你悄無聲息地躲到我後麵做什麼,還想再嚇我一次?”
宋巍傾身,從後麵抱住她,望著銅鏡裡小妻幽怨的模樣,唇角往上提了提,“我答應過你,會平安歸來的。”
“可棺材裡的人也太像你了。”哪怕過了那麼些天,溫婉還是會忍不住去想。
“雲六郎讓人做的。”宋巍說:“怕他們開棺查驗,也是不得已。”
溫婉疑道:“雲六郎救了你?”
宋巍點點頭。
“那元寶刺傷你又是怎麼回事兒?你都不知道,他扶靈歸來那天就被大理寺以故意殺害朝廷命官為由給扣押了,得虧董姑娘親自跑了一趟大理寺才把人給保出來。”
這件事,宋巍是真不知情,太子似乎也沒提起過,他聽著有些不對勁,“既然是大理寺扣押的人,董姑娘為什麼能把人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