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不信,“受刺激了吧?”
徐嘉那樣的性子,若非碰上什麼事兒,絕不可能輕易妥協。
況且,宋芳竟然看中許登科。
徐嘉和許登科?
宋芳是怎麼把這倆人聯係在一塊兒的?
壓根沒有夫妻相好麼?
“不管她是受了刺激,還是真的腦子開了竅,總而言之我婆婆說了,她同意嫁就好,嫂嫂,你就彆遮遮掩掩的了,給我句準話吧,這倆人,有沒有可能成?”
“那我不知道。”溫婉直搖頭,“許先生雖說是進寶的老師,可我平時隻管他吃喝管他月錢,不管他的婚姻大事,這事兒,恐怕你還得親自去他那跑一趟才行。”
“那他父母在不在京城?”宋芳問。
畢竟是婚姻大事,總要父母雙方點了頭才算,雖然宋芳看中許登科,但直接去找他本人,有些欠妥。
“不在,全都在青州呢!”溫婉說:“許先生在京城沒有親戚,身邊隻有一個小廝,正巧,先生今日在府中,你若是要見,我讓人請他去花園一聚。”
宋芳點點頭,“要見,勞煩嫂嫂了。”
溫婉馬上吩咐雲彩去客院請許先生去海棠園。
宋芳和溫婉沒坐多大會兒,也起身出了青藤居,直奔海棠園。
這時節,西府海棠開得正好,雖然聞不到花香,遠遠見到梢頭楹粉,嬌豔明媚,還是能令人心神迷醉。
許登科就在海棠園深處的石桌邊坐著,旁邊便有一樹海棠,漫天芳菲花雨落下,令他本就清逸的容顏愈顯俊美。
宋芳隨著溫婉,輕踩花瓣二來,老遠見著,輕笑道:“之前不曾留意,倒是個皮相不錯的。”
溫婉道:“那也得倆人性子合得來才能在一處過日子。”
“倒也是。”作為過來人,宋芳十分讚同這話。
許登科聽到倆人的聲音,偏過頭,見到是溫婉和宋家姑奶奶,很快站起身,禮貌地衝二人作了一揖,“夫人,姑太太。”
溫婉擺手,“先生不必客氣,請坐。”
許登科點點頭,坐了回去。
溫婉和宋芳坐在他對麵。
許登科先開口,“聽雲彩姑娘說,夫人有事找我?”
溫婉用眼神指了指宋芳,“不是我,是我們家姑奶奶。”
“哦,不知姑太太有何事找在下?”
宋芳掩唇笑笑,問他,“聽聞會試出榜時,不少世家大族都想捉了你,且不知,先生的親事定下沒有?”
許登科沒想到她問這個,愣神過後搖頭,“尚未定下。”
那麼多家族想要他當女婿他都沒答應,可見這其中有原因。
宋芳沒有急著說自己的目的,隻問他,“為何?是先生瞧不上,還是早有了意中人?”
許登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得說道:“在下暫時沒有要成親的打算。”
他天生就跟彆人不一樣,彆人張張口動動手便能完成的事,他做不了,總要花費很長時間,習慣了什麼都在彆人後頭,習慣了把自己的大好機會讓給彆人先,短時間內,他無法轉換這個心理,怕自己再度變回原來的樣子,那樣一來,他無法負擔起對一個家的責任,無法讓妻子得到幸福。
因為一直在防備這個可能性,所以哪怕他現在看起來挺正常,也沒想過要娶妻生子。
宋芳心裡有些失落,她還以為憑著鎮西侯府和宋府這層關係,許登科少不免要見見小姑子再說,不想,人家連機會都沒給,直接就拒絕了。
男人說暫時不想成親,言外之意無非就兩個,要麼,看不上你,要麼,已經有了意中人。
且不管是哪一種,既然人家已經拒絕,再糾纏下去就有些不像話。
宋芳失落歸失落,該有的儀態還是沒丟,畢竟是一侯之府的世子夫人,她如今再不是當年那個做夢都想攀高枝的鄉下小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