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那邊的情況他一直都知道,梁駿的母親範氏雖然是個麵相刻薄的,但從未說過宋姣一句不是,更沒挖著手指頭罵過她一句,尤其是懷孕之後,梁家上下都當寶似的疼著,宋姣自己也格外小心,平時沒事基本上不出門。
按說在這樣的條件下,不應該一屍兩命才對,“到底怎麼回事?”
宋巍的語氣帶了急切。
溫婉已經緩過來幾分,就把謝正寫來的那封信拿給他看。
看完後,宋巍陷入了沉默。
溫婉恨得咬牙切齒,“我要早知道她會這麼禍害姣姣,就該帶著她來寧州。”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宋巍歎口氣,臉色十分沉重。
他知道婉婉對大侄女的感情,就算是他自己,養了這麼些年也挺掛心,可誰能想到,歡歡喜喜送出去的姑娘,到夫家不過一年多就遭此大難。
“我現在就出去讓人收拾東西,馬上啟程回京。”又問溫婉,“娘和二嫂知不知道這件事?”
溫婉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先休息一會兒。”宋巍溫聲囑咐往,走出東廂去了堂屋。
堂屋裡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柒寶笨嘴拙舌地學說話,惹得眾人捧腹大笑。
宋巍的腳步在門口停了停,還是打簾進去。
宋婆子一見他,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三郎,見著你恩師沒?”
宋巍點頭,“見到了,之前在酒樓請他們吃飯。”
宋婆子想到剛才的事,就說:“你媳婦兒今天出去看宅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回來就不對勁了,你快去東廂看看,可彆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什麼事才好。”
宋巍垂下眼睫,“我剛剛從東廂出來,已經問了她。”
“那她咋說的?”
宋婆子問完,二郎媳婦也看向宋巍。
宋巍凸起的喉結上下滑了滑,似在猶豫。
宋婆子一見他這反應,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三郎媳婦是能未卜先知的,莫非真要出什麼大事?
二郎媳婦急得不得了,“三郎,你就彆賣關子了,快說說,三弟妹到底咋了?”
宋巍暗暗吸口氣,緩和了情緒,逐一看向宋婆子和二郎媳婦,“娘,二嫂,姣姣沒了,京城剛來的信,一屍兩命。”
“啥!”
二郎媳婦懵了,“三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宋婆子更是臉色白得不像話。
“謝正給我寫的信,被婉婉接到。”宋巍徐徐道:“他在信上說,我們離開京城之後,琦琦隔三差五就往梁家跑,後來不知說了什麼,氣得姣姣早產,又碰上難產,沒能保住,如今梁家已經在治喪,梁駿氣不過,想報案讓官府的人抓了琦琦,琦琦嚇得躲去了謝家不肯出來。”
“我的老天爺!”二郎媳婦尖叫一聲,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宋婆子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宋琦去梁家做什麼,她僵坐在榻上,一聲不吭,宋巍喚了幾次她都沒反應,不免擔憂,忙讓下人去請大夫。
……
建宗祠的事還有些尾巴要收,宋二郎陪著宋老爹出去,傍晚回來才聽說宋姣死了的消息。
宋二郎當即就怒紅了眼,“宋琦那個孽障,等我回了京,非要把她活活打死不可!”
“行了!”宋老爹怒喝一聲,“已經死了一個,再死一個,你進去蹲大獄吃牢飯,讓妻兒喝西北風?”
“爹……”宋二郎坐下,竟嚎啕大哭起來,“我姣姣那麼聽話,她不該死,不該死啊!我好恨,好恨,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逆女,把家宅攪的不得安寧。”
這時,雲霞急匆匆過來,滿麵焦急,“老太爺,二老爺,老太太病倒起燒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