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欣然接過,將鐲子套進自己的手腕。
刹那間,有無數畫麵湧進她的腦子裡,畫麵裡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而且閃得太快,溫婉一時之間無法去辨認誰是誰,她隻是覺得腦子疼得快要裂開。
徐嘉本來想問問溫婉,手感怎麼樣,抬頭卻見她雙手抱著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額頭上全是冷汗,臉色白得不像話。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徐嘉大驚失色,忙過去扶著她。
溫婉一手撐著腦袋,把戴鐲子的那隻手遞給徐嘉。
徐嘉反應過來,忙幫她把鐲子摘了。
溫婉灌了杯溫酒,這才漸漸平複下來。
徐嘉被她嚇得不輕,“郡主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讓人去請大夫吧!”
溫婉抬手攔住她,“我有頭疼的毛病,想來是剛才犯了,沒事,歇會兒就好。”
說著,目光還是看向徐嘉已經帶回手腕的鐲子,“這東西什麼來頭?”
被這麼問,徐嘉臉熱了一下,“實不相瞞,是六郎給我的文定之禮。”
溫婉想起來了,雲氏有個至寶,聽說是鐲子,曆來隻傳給家主夫人。
徐嘉即將與雲淮成親,那邊會把這隻鐲子作為文定之禮並不奇怪。
溫婉隻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戴上會看到那麼多奇怪的畫麵,畫麵裡的,又是些什麼人?哪裡人?
“有名字麼?”溫婉問。
“有,叫碧海青天。”徐嘉解釋道:“聽聞是廣寒宮裡嫦娥落下的淚化成,所以取了這個名,有心理治療的作用。”
說著,徐嘉笑了笑,“關於碧海青天,還有另外一個傳說,傳說戴上它的人,會有預知能力,我戴了這麼久,心情舒朗不輕易動怒倒是真的,可預知什麼的,未免太過荒誕離奇,想來是雲氏先祖為了誇大碧海青天的貴重程度,特地傳出來的謠言罷了。”
溫婉陷入沉思。
她記得自己去法華寺見虛雲大師的時候,他說自己要成事,困難重重,想辦法讓新帝當著百官的麵開金口任用她是其一,其二,她少了個幫手。
溫婉一直以為,虛雲大師口中的“幫手”是個人,如今看來,隻怕是一件寶貝。
可碧海青天是雲氏傳給家主夫人的信物,怎麼可能輕易送給她呢?
溫婉心下為難,她好歹是個郡主,總不能直接讓人去偷吧?偷不了,隻能開口要,那麼雲淮和徐嘉一定會過問原因。
自己能未卜先知本來就很荒誕,若是說出來,雲淮能信麼?徐嘉能信麼?
就算倆人都信了,他們又憑什麼要把大婚用的文定之禮送給她?
徐嘉沒注意到溫婉的失神,她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麵上漸漸凝重,“眼下沒彆人,郡主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跟宋大人和離嗎?我嫂嫂在這事兒上情緒有些不穩,我想回去安撫安撫她。”
溫婉啜了口酒,半開玩笑道:“我告訴你也行,用你手上的鐲子來換。”
徐嘉麵露為難。
倘若是她自己的也還罷了,可這是雲淮給的文定之禮,她要是送給溫婉,回頭雲淮問她,鐲子哪去了,她怎麼說?
想也知道徐嘉不可能把這玩意兒送給自己,溫婉道:“成親日子久了,新鮮勁兒一過去,感情總會淡,九年了,我和宋巍走到這一步不奇怪。”
“可你還有兩個孩子。”徐嘉說:“你能扔下宋大人,能扔下他們嗎?”
溫婉揚唇,“我能坦然離開宋府回娘家,然後坐在這兒與你談笑風生,還需要怎麼證明?”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徐嘉總覺得還有隱情,可自己與溫婉的交情算不上太深,對方可能並不打算告訴她。
“那你對我誤會太深了。”溫婉喝完最後一口酒,直接掀簾走人。
眼瞅著溫婉就要離開,徐嘉咬咬唇,“我不能給你碧海青天,卻有個自己的秘密,倘若我把秘密告訴你,你能否告訴我和離的真正原因?”
溫婉笑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對你的秘密感興趣?”
徐嘉深吸口氣,“如果我說,我知道上輩子的很多事情呢?尤其是關於宋府的。”
溫婉眼瞳一縮,回頭看她,“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