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這就查。”文先生尷尬地摸摸鼻子,溜了。
文先生溜到門口,又扒著門口說道“王爺,其實,您給謝大夫人傳話,是在善待崔氏。您該不會是真對崔氏動了心思吧……”
話未說完,眼瞅著謝行淵手裡的茶杯就要砸過來,文先生急忙閃開。
聽著身後杯子撞在門框上然後碎裂的聲音,文先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嘖,這是被他說中了啊。
謝大夫人是個不能容人的,若是崔姝言從這裡安然無恙地出去,反倒會讓謝大夫人猜忌。
相反,若是傳出崔姝言不被王爺所喜,謝大夫人反倒是不會為難她。
果然,崔姝言回房沒多久,就迎來了謝大夫人的貼身嬤嬤,榮嬤嬤。
榮嬤嬤生得瘦小,可手上的功夫卻厲害,深諳懲罰人的法子。
上輩子,明裡暗裡,她可沒少被榮嬤嬤磋磨。
這回,榮嬤嬤卻是笑著說道“少夫人,夫人原本是沒想罰您的。實在是王爺那邊發了話,若是夫人什麼都不做,反倒是惹王爺不喜。所以,您看……”
“無妨。嬤嬤要如何責罰,隻管來也就是了。”
“少夫人,瞧您說的,夫人的意思是,咱們做做樣子也就是了,不必傷筋動骨。您隻需要抄一篇《了凡四訓》,供奉到祠堂去也就是了。”
這懲罰聽著簡單,可這《了凡四訓》足足有一萬一千多字,這還就算了,抄寫的時候還必須萬分小心。
要知道,這一萬一千多字,但凡是有一個字寫錯了,全篇都要重新抄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一番抄寫下來,即便是一次寫成,最少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對此,崔姝言並無異議。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在鬆鶴堂,她實在是過於急躁了。
抄寫東西也好,能讓她靜心。
一連兩日,崔姝言都在做這件事,心緒也漸漸平靜。
她意識到,越是緊要的時候,越是不能慌張。
一旦她開始慌張,很有可能什麼都做不好,還有可能重蹈覆轍。
所以,她雖然急著改變現狀,卻必須保持鎮定。
就這樣,崔姝言規行矩步,親手捧著抄寫好的《了凡四訓》,送到謝大夫人麵前。
謝大夫人一看,立刻讓丫鬟接過,她則拉過崔姝言的手,心疼道“才兩日就抄好了,可見你是用了心。手疼不疼?”
“還好。”
“並非是我這個做婆母的狠心,實在是因為這是叔父的要求,就連我,也不能忤逆他。”
“兒媳懂得。”崔姝言垂眸道。
“既然如此,你就親手把這篇《了凡四訓》送到祠堂去。”
“是。”
應過之後,崔姝言捧著手裡的東西,一路到了祠堂。
祠堂之中,一眼望去全都是謝家祖先的牌位。
崔姝言隻看了一眼,眼底的溫度就冷了下去,能養出謝紹航這樣的不肖子孫,隻怕這謝家的先祖,也不是什麼好鳥。
既如此,就不配得到她的跪拜。
崔姝言轉身要走,卻在轉身的瞬間,冷不丁看到謝行淵站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