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紹航重重點頭,說不出彆的話。
然而,一路上,路人的各種目光還是讓謝紹航有幾分受不住,最後,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此時,帷帽之下,崔姝言笑得恣意。
謝紹航,這就受不住了?那你以後受不住的情形,隻會比現在多一千倍,一萬倍!
越往前走,圍觀的百姓也就越多。
更有些膽大的,直接議論開了。
“哎呦,這跟個死狗一樣趴在擔架上的就是謝府的大少爺啊?”
“是啊是啊。他做了錯事,被自己的小妾蠱惑,這會兒要去大理寺負荊請罪呢。”
“他這身上是誰打的?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他活該!誰讓他沉迷美色的?”
……
一路上,說什麼的都有。
甚至還有些膽大的,說著說著,手都要戳到謝紹航臉上去了。
這一瞬,謝紹航有一種被人扒光後、遊街示眾的感覺。
尷尬、難堪、丟臉……
他一路艱難忍耐,好不容易來到大理寺門口。
他原想著進了大理寺,就可以杜絕這些賤民們奇奇怪怪的目光。
誰知,謝府一行人來到大理寺外,大理寺守門的衙差竟是完全不給麵子。
“這大理寺可不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這時,謝紹航的親隨阿昌走上前去,朗聲說道“先前我家少爺被林家蠱惑,以至於做出了錯事。現如今,我家少爺自請在府中承受家法,受了家法之後,現在、特來大理寺請罪!”
那衙差抱著劍,撇了撇嘴“聽你這話音兒,怎麼不像是來請罪,反倒是像來邀功的?”
“哪能呢?兩位大哥,還請進去,給寺卿大人通稟一聲。”
兩位衙差對視一眼,叫了個人進去傳話。
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人出來。
到底是夏天,這會兒太陽已經十分毒辣,照在謝紹航皮開肉綻的傷口上,更是讓他難以忍受。
不巧的是,不知從哪裡飛來幾隻蒼蠅,偏偏就落在他的傷口上,在上麵爬來爬去,怎麼轟都轟不走。
一時間,謝紹航的傷口上火辣辣的疼還就算了,還夾雜著被蒼蠅爬過的抓心撓肺的癢。
偏偏,但凡是謝紹航表現出絲毫難以忍受的樣子,崔姝言就在一旁提醒道“夫君,你是來請罪的,萬萬不可露出這種不耐煩的表情。不然,可就功虧一簣了。”
這樣一來,謝紹航就得調整自己的表情。
一時間,他心裡直想罵娘。
難受得要死,還要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這當真是雙重折磨!
就在謝紹航又疼又癢、又熱又臊得想要暈死過去的時候,先前進去傳話的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