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林立,那當朝天子豈不憋屈?”
“我勸你歸順,也是為朝廷尋覓棟梁之才,重振皇室,堂堂大晉,不可總靠外戚。”
司馬勳跟隨回到豫章一直在褚裒麾下任職,在褚裒的提攜之下,被朝廷念及皇室宗親、加封為建威將軍,建威將軍雖說封號不高,但也算的上一員武將。這才有:
招安受封拜官名,晉職入朝居帝京。初染仕途任駿馬,長居宦海入公卿。
廟堂樂宴圖權貴,聲色遊園喂犬鶯。走罷半途看亂世,駐懷南國儘升平。
這日,豫章太守褚裒得一空閒,回府之時,順便把司馬勳請到府上做客,司馬勳一身官服,行走舉止,也有些官場氣派。得知褚裒帶回了客人,褚裒的夫人謝氏,出門來迎,謝氏本名謝真石,年紀四十歲上下,出身顯赫的陳郡謝氏。
司馬勳(字偉長)趕忙作揖行禮:“卑職司馬勳拜見謝氏夫人。”
褚裒也引薦道:“這位將軍,便是我常提起的司馬勳,也是我大晉的宗室。”
“既然是宗親,就快請府上敘話。”雖說建威將軍隻是一般武將,但是晉室宗親的身份,還是讓謝氏夫人高看一眼。
請進了客廳,眾人各坐,謝夫人道:“老爺回來的正是時候,我正琢磨著,反賊剿滅,帶女兒回京。一來回趟娘家,二來給女兒尋個婆家。”
提起自己的女兒,褚裒頗為得意,對司馬勳道:“小女喚作蒜子,年方一十四歲,待字閨中,一直沒有訂親。”
褚裒笑嗬嗬說道:“京城的才子多矣,咱家蒜子,麗質天生,還能找不到如意之人。”
謝氏道:“那老爺就隨我母女一同進京。”
“唉…我任職一方,豈能隨意脫離,偉長素來驍勇,就讓將軍護送,去往京師吧。”
司馬勳一聽,暗想自己曆儘艱辛,渡淮南下,又落草為寇,如今謀得官職,還從未去過京師建康,正好借此機會進京開開眼界。司馬勳道:“夫人差遣,卑職定當效命。”
“好,既然如此,讓將軍準備一日,後天一早,護衛入京。”
兩日之後,正逢吉日,謝夫人乘前麵一乘車輦,女兒褚蒜子坐後麵一乘車輦,有幾十名侍衛護送,一隊車馬,離開太守府,趕赴京師。一路之上,水陸無阻,真見得:
車悠悠,望江帆,豔陽送得碧雲天。茶沸沸,水潺潺,拂麵氣爽過青山。
馬匆匆,路漫漫,風輕吹浮白雲團。魚兒躍,搖櫓杆,行舟東去泛江南。
波頻開,船漸緩,蓑翁又見江未寒。雨蒙蒙,水淺淺,甘露常積久成潭。
飛禽叫,林鳥歡,古木深林驚鶴猿。斑駁綠,芙蓉暖,流光一片映碧灣。
沿岸翠,粼波閃,笑看蕩漾激流湍。燭悠明,星鬥燦,孤月隨行照夜闌。
水愈清,天亦藍,朱雀門外望峰巒。柳為綠,花待含,秦淮長流至鐘山。
一路行程,抵達建康城外十裡長亭。此時,走在前麵的司馬勳遠遠望見,長亭之下,又有一隊車馬,像是等候來人。
更有一麵牙旗,上書一個鬥大的“謝”字,司馬勳知道這是謝氏一門,在東晉朝廷家世顯赫,舉足輕重,此番派人來接姑太太謝真石,高接遠迎,也是應當。
漸行漸近,司馬勳再做觀瞧,長亭之下,讓人瞠目結舌,是大吃一驚。
在十裡長亭的迎接車駕,材質昂貴,紋飾不凡,兩乘車輦,均是四轅馬車,若非貴胄人家,誰又用得起這般車駕,引得不少過往百姓好奇,駐足觀望。
豫章府的車駕,在長亭下停住,遠遠看見一個年輕人快步走來,此人身長不到八尺,年方十八,白淨標誌,麵似溫玉,眉如柳劍,眼似魁星,鼻梁細長通天,唇薄無須,這小生便是謝安,字安石。謝安走到近前作揖道:“小弟謝安,恭候大姐。”
謝真石與謝安是親叔伯姐弟,謝安對這位年長近二十歲堂姐,是敬如長輩,禮數絲毫不差。
謝真石掀開轎子的帷簾,兩眼含笑,回話道:“有勞三弟,跑到十裡長亭接我母女。”
謝安伸手攙扶,謝真石緩步下車,謝安來到第二輛馬車,正要問候,隻聽馬車裡麵,有人喊到:“可是小舅舅?”
“蒜子?你這丫頭,還不下車,也要我攙扶?”謝安道。後麵那乘馬車,帷簾掀開,一個女子探出半個身子,年芳十四,卻美貌驚人,引得周圍眾人唏噓不已,真見得:
佳人驚道途,桃麵白脂膚。春繚天庭滿,青絲遮玉顱。盤頭玉釵秀,雲卷鬢蟬朱。
眼底秋波潤,黛遙眉畫弧。香韻參兩頰,鼻如瓊瑤突。玉齒藏芳口,唇弓似懸珠。
神出傾國色,肩透傾城骨。嬌姿悠然起,翩影驚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