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女主出世,收複西蜀 10:賜禦婚王駕迎親,拒新郎蒜子踹房(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082 字 6個月前

隻望秋屏儘風冷,又聞青草滿微吹。春宵夢裡幾時暖,獨步紅塵誰可隨。

轉眼間,到了吳王司馬嶽大婚之日,褚蒜子在謝府出嫁,謝府粉飾一新,張燈結彩,一派喜氣,唯有褚蒜子坐在閨房,一語不發,反而滿麵愁容。

“都長著眼點,半個時辰後,吳王府便來迎親,誰若怠慢了,必有重罰。”謝氏道。

府上的雜役、婆子、丫鬟進進出出,忙的不亦樂乎,謝夫人快步走到內院,進了蒜子閨房。定睛一看,褚蒜子紅衣加身,卻是一人垂淚,好生傷心。謝夫人皺著眉頭說道:“今日良辰,蒜子大婚之日,在閨房以淚洗麵,成何體統?”

“嫁做王妃,非我中意之人,日後如何過得下去?”

“蒜子不可亂說,謝家乃江東望族,此番攀上吳王,多少人羨慕?你已貴為王妃。謝安出仕,也蒙吳王舉薦,任吳王內史。”

“母親所言,小舅舅也在王府任職?”

“那是自然,不過女兒讀過《女誡》,侍奉吳王,相夫教子,不可心猿意馬。褚、謝兩家,安危榮辱,全係你一身,萬望珍重。”

“女兒隻是一介女流,哪裡擔得了那麼多榮辱安危,各安天命吧。”

“你這孩子,又說到哪裡去了?不可再哭,迎親的車駕,這就到了。”

一通吹打鼓瑟,吳王司馬嶽迎得新娘,接回王府,沿街之上,百姓夾道圍觀,沿街賀喜之聲不斷。一乘十六抬大轎,招搖過市,儘顯威儀。

吳王府院落寬敞,殿內鳴鐘作響,鉉琴鼓音,二十架長管號角,對天鳴號,又有洪鐘大呂,蒼然和韻,左右舞姬,皆穿杏黃色紅撒花紋的直裾襜褕,內襯褶裙,全在廊下等候。隻聞一通鑼鼓喧天,迎親車駕,停駐府外。

一個府官喊道:“王妃駕到,大禮迎親。”簫奏笛音,王府上下,一片喜氣,大殿之前,吳王司馬嶽、國舅庾亮等人早已等候多時,隻待良辰一到,互拜天地。

東晉年間,女子不帶蓋頭,迎親的轎簾一掀,在門口迎親的丫鬟、婆子紛紛圍了上來,本來就不情願下嫁吳王的褚蒜子,讓人看得好不自在。

懶得對眾抬頭,兩眼直勾勾盯著地上,王府迎親的小太監道:“請吳王妃下車,入府祭拜天地。”褚蒜子左右看看,雖然吳王府粉飾一新,但所嫁並非如意之人,即便王府也難稱心。不情願的下了車輦,在兩旁丫鬟、婆子擁簇之下,這才慢步進了王府。

吳王府大大小小一乾家臣,歡天喜慶。為首一人,年紀略長吳王幾歲,束發插簪,眉如臥蠶,眼若明燈,圓鼻口方,八字小胡,草青色的長袍,腰紮束帶,足蹬單靴,此人便是王府主簿,名叫勝含。

勝含快步跑到正廳,作揖道:“啟稟吳王、國舅,出嫁的王妃,送親到府。”

國舅庾冰道:“那還猶豫什麼,快快大禮迎親!”編鐘振鳴,號角齊吹,新娘已到,廊下的眾舞姬聞鐘而動,隨樂起舞,大銅鑼振鳴回蕩,偌大的府院中,人群交相張望。真見得:

清風逐煙波,江東結藤蘿。漫吟樓台韻,頌揚亭榭歌。朝聞靈鵲喜,暮落王孫舍。

佳偶成雙意,共浴落花河。越女成雙舞,楚簫奏好合。洪鐘千裡震,帷幔百年喆。

比翼成眷侶,相偎種普陀。千秋良辰久,永好結子多。

在幾個丫鬟的左右相伴下,褚蒜子登上吳王府前殿,國舅庾冰主持大禮,新郎新娘祭拜天地。拜過天地,這時幾個羽林衛匆匆入院,有人喊道:“聖旨到!”滿院子舞者、家仆,以及來賀的大臣,紛紛跪倒,隻見尚書令何充快步走進院內,手托聖旨,又邁上台階,走到正堂。

吳王司馬嶽、褚蒜子一起跪倒聽旨,何充道:“大晉天子詔諭:吳王新婚,佳偶天成,今逢黃道吉日,良辰之時,特授褚蒜子吳王妃,賞賜綾羅綢緞五十匹,金銀珍飾二十件,玉器、禦釀等,恭賀吳王新婚大喜。欽此。”

得了皇上恩賜,吳王司馬嶽、褚蒜子一起領旨謝恩。赴宴官員,紛紛道賀。

等到晚間,大禮已畢,酒宴散罷,吳王司馬嶽略帶幾分醉意,回到洞房,隻見床幃之下,獨坐一女,楚楚動人。司馬嶽慢步走到近前,剛想伸手去碰新娘,褚蒜子躲了兩下,司馬嶽問:“盛夏酷熱,婚服在身,豈不悶熱,王妃何不與本王早些安歇?”

蒜子道:“殿下非我意中人,萬莫強求。”

司馬嶽頓時愣住,問道:“哪誰又是王妃意中人?”

褚蒜子把臉一沉,說道:“蒜子心意已決,青燈黃卷,獨守此生。”

“可本王已與蒜子拜過天地,事到此時,怎可悔婚?”

“聖旨所迫,非我本意。”

司馬嶽一看褚蒜子伶牙俐齒,便偎坐一旁,安撫道:“本王垂青蒜子久矣,絕不會虧待愛妃。”說著話司馬嶽就要相擁而臥,誰知褚蒜子一腳猛踹,也是司馬嶽身形瘦弱,被一腳蹬開,摔倒在地。

“你......你我夫妻,何必如此?”

褚蒜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誤踹了吳王,隻是說道:“盛夏酷熱,不便同房。”吳王新婚之喜,興致大敗,心中難免窩火。隻得拿起一件外衣,另尋睡處。真可謂:

鐘情一世豈非真,錯娶皇庭夢裡人。

新慶未成男女愛,隻堪異處度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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