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話未說完,便暈倒過去,,一病不起。
......
等謝安醒來,堂兄謝尚、大姐謝真石圍坐床邊,謝尚道:“可醒來了,急煞人也。”
謝安望望家人,失落說道:“而今名望,儘毀此事,今日急火攻心,有暴盲之症,一覺醒來,已無大礙。”
謝尚道:“皇上未加怪罪,你何必著急,司徒府著作郎一職,也並無不妥。”
“兄長明見,凡事不可強求,小弟今病,恐有負聖望,欲暫辭官職,往東山養病。”
“謝氏一門,對你寄予厚望,若是辭官不就,著實可惜。”
謝安道:“小弟若是身背這等惡名,就任著作郎,那與蒜子傳言,豈不成真?”
“唉......”謝尚長歎一聲,無可奈何。古人名望,甚為世人所看重,謝尚與謝夫人,看著謝安得了暴盲之症,也不敢強求,隻得答應謝安所求,去往東山養病。
過了兩日,謝安自感病愈,寫好辭呈,收拾行裝,告彆謝府眾人,離開京城,去往會稽郡東山養病。出了建康南門,牽馬一路南去,看著路邊行人,絡繹不絕,隻見一顆垂柳之下,盤坐一人,甚是眼熟。
“桓豁桓朗子!”
“安石兄!”
謝安詫異問道:“偌大京城,容不下賢弟,為何在南門長亭,一人獨坐?”
桓豁道:“安石兄,不辭而彆,離開京城,又為何故?”
“謝某心思,豈能瞞得過朗子?”
桓豁道:“彆人不知安石兄,桓某卻知,稱病是假,辟謠是真。”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大笑,謝安道:“朝中風聞,訛傳我不倫之事,笑我貪色之心,士子難食其辱,棄官不做,去往會稽郡,歸隱讀書。”
“好個謝安石,有官不做,歸隱讀書,小弟亦有此心,正欲同行。”
謝安笑道:“你對蒜子一往情深,吳王不準你入府,就這般冷漠,棄而遠去麼?”
桓豁道:“小弟冤枉,有人參劾我對吳王妃懷不軌之心,改任秘書郎,我若上任,豈不是認了私情?”
“也不知是何人,無風起波瀾,道出這些隱晦?”謝安道。
桓豁道:“管他是誰,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紅塵愚弄人,又能奈何?士子氣節,猶存肺腑,歸隱讀書,何樂而不為?”桓豁道。
“朗子所言極是,我亦如此,今日趕往東山,辭官養病。”
桓豁作揖道:“敢問安石兄,此去東山,欲居何處?”
謝安道:“聽說支遁和尚,在會稽郡興建支山寺,高山流水,修禪為學,豈不樂哉?”
“仕途未酬,卻先歸隱山林,詩酒為伴,經史為鄰,正欲同往。”桓豁道。兩人相視,哈哈大笑,一同起身,趕往會稽郡。
......
謝安、桓豁皆棄官遠去,深居吳王府的褚蒜子,一個人深居王宮,也難再見小舅舅一麵,倍感孤寂。吳王司馬嶽整日進出,雖非中意人選,但兩人也熟知起來,戒心漸漸散去。
這晚,吳王回府,看著司馬嶽神情極好,褚蒜子問道:“殿下今日,神采奕奕,有何樂事,與我說說。”
司馬嶽道:“前幾日,我曾對愛妃說過,本王要招賢納士,為朝廷攬募賢才。”
“是啊,殿下不是將謝安、桓豁皆攬至麾下了麼?”
“唉...”司馬嶽道:“說來可惜,謝安、桓豁皆不願為官,遠去會稽郡,讀書去了。”
“且不說那桓豁,謝安為何不願為官?”蒜子問。
司馬嶽:“謝安近來多病,陰陽失調,歸隱東山,養病讀書。”
“小舅舅一貫灑脫,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殿下快備車馬,我要往東山探望。”
一聽這話,司馬嶽心中如打翻了醋壇子一般,摁住褚蒜子肩膀,讓她坐了下來,司馬嶽深情問道:“蒜子已是王妃,時至今日,難道心中,還惦記謝安?”
“嗯......”褚蒜子低著頭,雖無直言,也算默認。
司馬嶽道:“本王已有耳聞,謝安乃蒜子堂舅,輩分不和,五服未出,近親之下,豈有姻緣?”
“何嘗不是,謝安去意已決,不可強求。”說罷,司馬嶽拿過一個木提盒,放到蒜子跟前,說道:“這些是本王為愛妃,在宮中籌辦的上好胭脂,愛妃整日愁容,於心不忍,紅塵苦短,望愛妃珍重,莫負此情。”
司馬嶽帶著幾分失落,起身而去,看著司馬嶽堂堂親王,孤單背影,也讓冷麵相對的褚蒜子心中有了幾分愧疚。真可謂:
未展凝眉愛如傷,寂寥之下暗憐香。燈邊失落望空鋪,夜裡淒涼照洞房。
愁歎無心樽內酒,難眠冷對燭前光。非吾所念情中義,何日再逢鐘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