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通商絲路,折戟林邑 35:鴛鴦碕調虎離山,十裡陌滿天過海(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5652 字 3個月前

“方才兵士收繳糧營甲仗,糧營之中被焚的恐不是糧食,燒毀的多是空帳。”

“豈有此理?”李福道:“晉軍引我燒一座空營,是何用意?”

“莫不是調虎離山之計?”

李福用馬鞭指著山上言道:“既然空營,還有數千敗兵退守山林,即便沒有桓溫,也定有敵將在此,傳令下去,再度攻山,我看能拖到幾時?”

李福、昝堅、歐陽虯屯兵山下,再度傳令,準備攻山。隻見後方一匹探馬奔來,有要事相報,李福走過來問道:“有何軍情?”

小校道:“啟稟王叔,後方急報,昨夜追擊之時,桓溫率兵偷渡合水,已往成都府而去。”

“啊?”李福等人大驚,兩眼呆滯,副將昝堅道:“如此看來,定是調虎離山。”

“不好,中計矣!”李福大驚失色,對眾將說道:“諸位將軍即刻點齊人馬,隨本王回成都救駕。”昝堅、歐陽虯立刻點兵,顧不得山林中被圍的晉軍兵士,便匆匆撤走,回師成都,追擊桓溫。真可謂:

調虎離山攻石碕,糧營空假見蒼夷。

錯揮漢甲失天險,成就晉騎過水籬。

王叔李福堵截桓溫不成,反讓桓溫得手渡合水,李福隻得率成漢大軍馬不停蹄,人不食宿,日夜兼程,終於在成都府外的十裡陌,追上桓溫的晉軍人馬。

兩下遭遇,列陣相對,旌旗林立,號角開陣,安西將軍桓溫立馬陣前,遠望敵陣,對三弟桓豁說道:“我雖偷渡合水,瞞天過海,但今日比較,仍是敵眾我寡,恐難一戰而勝。”

桓豁道:“漢軍勞師追擊,望其身形疲憊,兄長在十裡陌決戰,交兵之時,當以猛攻,不可遲疑,一蹴而就。”

桓溫遠遠張望,看了看成漢兵馬,確實連日追擊,顯現出一副傷神勞身的神態,心中倍增幾分把握。

李福、昝堅統帥馬步三軍,列隊而出,步兵分作兩陣,一支騎兵從中間而過,橫於陣前。李福喊道:“對麵桓溫聽著,我乃漢主麾下,王叔李福是也,漢國與晉國無冤無仇,因何來犯?”

桓溫道:“西蜀、漢中,本是大晉疆土,你等本屬氐部單於,曆來納貢稱臣,俯首仰尊,唯有你李氏賊子,起兵作亂,冒充漢室,豈不笑煞?還不早降。”

李福道:“我氐部李氏,立國西蜀,乃上天所賜,時至今日,已立五世。晉國偏安一隅,氣數已儘,豈能降晉?”

桓溫道:“如此莫怪本帥無情,擊鼓開戰!”

兩邊擊鼓催戰,隻見成漢軍中,為首一將,頭戴螺紋紅纓盔,身罩螺紋圓片甲,紫紅戰袍,足蹬馬靴,長得一字長眉相連,雙目如熊眼,高鼻梁,一張海口,剛須如針。手中一把古月象鼻刀,胯下夜照烏龍駒。此人乃是成漢帝麾下大將,名叫歐陽虯。歐陽虯放馬陣前,高聲喝道:“晉國來將,歐陽虯在此,可敢決一死戰否?”

桓溫道:“蜀中勇將,相貌不凡,不可小覷,誰可出戰?”

“末將陳隨,願打頭陣!”

但見副將陳隨揮舞镔鐵槍,直取歐陽虯二人不容分說,廝殺一團,激戰三四回合,偏將陳隨便被一刀砍落馬下,命喪軍前。

陳隨戰死,又有副將韓躍出戰,韓躍手中一對單耳短柄戟,催馬殺出,再戰歐陽虯,兩人盤馬交錯,難解難分,大戰七八回合,又被一刀砍落馬下。

桓溫頓時大驚,沒想到成漢軍中,有如此人物,四弟桓秘道:“兄長莫慌,待我擒他!”

老四桓秘手中一柄金刃駝龍刀,揮刀劈來,歐陽虯又戰幾合,一刀劈下,桓秘橫刀柄響應,“哐啷”一聲,震的手臂發麻,虎口欲裂。

“好賊子!”桓秘使儘力氣,撥開歐陽虯手中古月象鼻刀,駁馬便撤。

歐陽虯大喝道:“敗軍之將,哪裡逃!”催馬便追,桓溫一看四弟桓秘,招架不住,已是額角冒汗,這時耳畔一員小將喊道:“小爺在此,休傷我兄。”

眾人一看,出戰之人,乃是桓溫五弟桓衝,這桓衝年方一十九歲,麵如溫玉,眉挑雙鬢,目若朗星,鼻正唇薄,身材魁梧,肩寬腰細,頭上無盔,而是戴亮銀嵌玉束髻冠,身著魚鱗連環甲,腰間虎皮戰裙,足蹬馬靴,腰懸寶劍,手中一條長柄雁尾紫金镋。

揮镋打來,歐陽虯舉刀相迎,二人一交手,歐陽虯便覺出這小將力氣非凡,與前麵三人不可同日而語。未戰幾何,歐陽虯一個不留神,用力過猛,反被雁翅镋刮下戰馬,桓衝一镋刺去,隻見歐陽虯腹甲擊穿,血如泉湧,斃命疆場。

王叔李福一看,大將戰死,其餘眾將更是無人敢戰,不由得怒由心起,李福喝道:“娃娃休狂,巴郡王李福在此!”這李福催動蜀紅馬,揮舞砍山刀,直取桓衝殺來,小將桓衝揮舞鎏金镋,再戰李福,巴郡王李福大刀劈下,桓衝橫镋相迎,二人扭在一起,相互角力。真可謂:

鼓隆震耳蕩巴山,戰血如河漸烈斑。北有胡塵謀正朔,西逢氐王據雄關。

借遊舟渡行川水,喚出小將驚敵寰。一戰乾坤今已定,踏觀漢蜀笑多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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