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尚在華年,七情六欲,意亂情迷,被這石琨賊子迷惑,我等不可坐以待斃。”司馬昱道。
正在說話之時,一個家丁匆匆趕來,作揖道:“啟稟丞相,羽林監勝含命人傳來消息,太後已傳旨,命汝陰侯領羽林衛大營,將調換宮門守衛。”
“啊?”司馬昱、庾希驚訝萬分,庾希道:“一旦石琨掌有羽林衛,宿衛宮廷,便可挾太後以令百官。”
“走,本相親往羽林衛大營,兵變之事,不可遲疑。”司馬昱道。
丞相司馬昱、侍中庾希等幾個大臣,策馬揚鞭,趕到羽林營府上,羽林監乃是勝含,自從褚蒜子攝政,勝含一直掌管宮掖宿衛。
勝含見丞相帶著一乾大臣來此,趕忙近前作揖道:“下官不知二位大人至此,有失遠迎……”
“不必多禮,”庾希道:“聽說石琨傳令更換羽林衛,可有此事?”
勝含道:“石琨是奉太後懿旨,更換羽林衛。”
“欲換多少人?”
“羽林營本有一千眾,石琨欲換五百口,隻因遣散銀子未發,故而羽林監現有一千五百人。”
司馬昱走到點將大堂,問道:“今逢春節,各營過年,戒備鬆弛,今日宿衛宮掖的羽林衛,是誰的人?”
“宿衛羽林衛皆是石琨自募人馬,更有羯仆,混在其中。”勝含道。
司馬昱道:“羯兵入宮,居心叵測,石琨賊子,掌管宮門,存謀逆之心;更有姚襄、姚萇屯兵江北,直對采石。情勢危急,勝大人可知?”
“下官有所耳聞。”
庾希道:“太後身陷賊手,我等欲揮兵入宮,除賊護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勝含作揖道:“下官乃是王府家臣,對太後忠心不二,若有人心懷異誌,勝含願以死儘忠,鏟除奸黨。”
司馬昱道:“即便遣散銀子撥付,也不可分發,拖延些時日,石琨賊子早晚必反,我等伺機兵變,減除石琨賊子。”眾人領命。
……
石琨在值宿大殿,謀劃挾持太後、天子之事。這時,副將石豺來報:“啟稟汝陰侯,五百仆兵,已接管宮門,安排妥當,皇宮內外,皆有汝陰侯掌管。”
“好,”石琨問道:“宮外可安排人手?”
“石豹又在京城外,招募二百流民,充作仆兵,喬裝入城,暫住東門裡的客棧之中”
石琨點點頭,說道:“奪權之時,務必奪取建康東門,接應姚襄、姚萇二位將軍入京。”
“在下明白。”
石琨盤算著整個兵變謀劃,這時一個羯仆來報:“啟稟侯爺,崇德宮太監靈高來到宿衛大殿,吵吵要見侯爺。”
“既然是太後的人,便讓他來見。”
等了片刻,太監靈高來到羽林衛宿衛前殿,石琨起身作揖道:“原來是靈公公,如此倉促,要去哪裡?”
靈高道:“眼看年關已至,明日便是大年三十,宮裡年貨采辦不全,正要出宮,聽說換了宮衛,還望侯爺行個方便。”
一旁的石豺道:“黃門侍郎有令,宮廷宿衛,從嚴把守,此時誰也不得出宮,年後自可進出。”
“你這羯仆,豈用得著你開口,老奴問的是侍郎大人。”
石琨一揮手讓石豺退後,微微笑道:“年貨本官都已采辦,置於殿外西廂房,宮人儘可去取,但宮禁嚴明,不可半點馬虎。”
“那大年初一,百官要進太極殿,朝拜天子、太後,若依舊宮禁,如何進來?”
石琨這才想起漢人過年,每逢初一,大臣要入朝慶賀,給君主拜年。眼珠子一轉,說道:“大年初一,本官自會讓百官入朝,公公儘可放心。”
靈高點點頭,便告辭離去。石琨看著靈高太監遠去,對石豺叮囑道:“兵變之時,就定年初一,朝拜之日,召集羽林衛,提早埋伏,待滿朝文武,入朝稱賀,儘皆斬殺,不留後患!”
“在下領命。”
“除夕臨幸褚蒜子,初一殺儘滿朝臣......”石琨口中不住念叨著,等待改朝換代的時機到來。這才是:
布圍劍斧待臣侯,眉上風光潛暗流。未把真情存漢女,欲憑歹念奪宮樓。
難隨晉禮歸正朔,不複番邦死不休。孤膽陰謀囚母子,胡刀豈可忍吳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