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蘭亭盛會,三足鼎立 65:王羲之獻策聯姻,褚太後遣使助緣(1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225 字 3個月前

遠在荊州的桓溫,雖然收複西蜀,揚威立功,但在朝廷中的勢力,還屬於庾、殷兩家,所以桓溫即便誌存高遠,也不得重用,苦無北伐之機。

正逢殷浩在去年秋天兵敗,使得桓溫有了請命出征的借口。乘此良機,桓溫五萬人馬進駐武昌,大壯聲威。一邊揮兵東進,一邊參劾殷浩,桓溫用兵素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來勢洶洶,使得在會稽禮佛的褚蒜子措手不及,倍感被動。

回到禪房之中,隻有庾希、王羲之二人跟隨左右。褚蒜子道:“朝廷尚未降旨,桓溫擅自調兵,順長江而下,駐紮武昌,其心不可測。”

庾希作揖道:“太後說的極是,桓溫狼子野心,朝廷難以駕馭。”

褚蒜子道:“桓溫參劾殷浩,是心中不服,肆意妄為。這些年朝廷暗弱,使得桓溫目中無人,愈加放肆,還需想法子拴住桓溫,以安其心。”

右將軍王羲之道:“微臣以為,桓溫之心,與朝廷若即若離,需外結君臣之義,內交骨肉之情,既是君臣,又重親情,讓他無從下手。”

褚蒜子問:“哀家不過一介女流,寡居之人,以卿家之見,如何才能與桓溫結下君臣之義,骨肉之情?”

“古往今來,大將在外,不受君命。桓溫在外,擁兵自重,又欺太後母寡子弱,更是狂妄。聽說桓秘有一女,年方十五,正值妙齡,不如選朝中年紀相合之人,聘娶桓秘之女。加封桓雲江州刺史;再授桓溫太尉之職,請其入京輔政,此三件事若成,又嫁姑娘又封官,把桓家人體麵的請回京城,這樣便有了君臣之義、骨肉之情。”

這麼一說,幾人相互看看,庾希道:“桓溫奸黨,使其回京,斷不可行。”

王羲之道:“桓溫坐擁荊州、西川,兵馬充足,割據一方,足以稱帝自立。不如讓其回朝,養尊處優。”

褚太後點點頭說道:“桓溫其人,晉之能臣,朝之梟雄,以懷柔之策,穩住桓溫最好不過。諸位卿家,哪家兒郎,年紀相合,可有人選?”

王羲之道:“聽說庾侍中之弟,庾友之子,年紀頗為合適,不如就.......”

庾希一聽這話,說道:“右將軍不可玩笑,我庾家與桓溫勢不兩立,豈能娶奸雄之女,嫁到我庾家?不可不可.....”

王羲之道:“桓溫參劾殷浩,就是折庾家臂膀,庾、桓兩家都是江東名門,一般人家哪裡聘的起桓氏女子,我膝下諸子,若有合適之人,我便求聘,可是都已訂親。唯有庾家,第一大戶,門當戶對。”

褚蒜子道:“右將軍說的極是,桓家的女兒,一般人家豈能說動,除非庾家出麵,就依王羲之之計,求聘桓秘之女,冊封桓溫太尉,召其入朝。”

說起江東第一大戶,庾希心中是美不儘收,雖然心裡看不起桓溫,但是朝廷眼下無兵,桓溫自從收複西川,勢力大增,庾希自己又不是桓溫對手。一番思量,庾希覺得以結親形式,讓桓溫進京,不失為良策,便答應了此事。這才有:

爭權奪勢兩家仇,不是冤家不聚頭。緣妙傳音憑北雁,是非弄影付東流。

言和好意心知暖,遷怒陰邪恨未休。三月三時傳百世,從今男女解孤愁。

說親的月下老,推選一番,眾人覺得唯有王羲之可任,褚太後便派王羲之,趕赴武昌大營,而褚蒜子則乘車馬先回京師。

一回到宮中,遠遠便聽見從顯陽殿傳來一陣笑語聲,仔細一看,正是小皇帝司馬聃,身後跟隨的是質子慕容宇、郡主司馬道福。這一年,晉穆帝司馬聃十歲,司馬道福剛剛十一歲,質子慕容宇十三歲,三人帶著一乾宮女、太監跪倒顯陽殿外,恭迎太後。

褚蒜子卸去披風,說道:“皇兒快快平身,你等也起來吧。”

穆帝道:“母後遲遲不歸,真是急煞兒臣。”

“皇兒因何焦慮?”

“那桓溫不聽詔令,起兵武昌,欲以雄兵脅迫朝廷,兒臣與丞相,徹夜難眠,生怕桓溫乘機謀反。”

褚蒜子微微一笑,摸了穆帝的後腦勺說道:“桓溫隻是屯兵武昌,皇兒就慌成這樣,哀家請得帝師,就不曾獻計?”

“太學博士孫綽,膽量還不及兒臣,欲以求和之術,止住桓溫。”

褚蒜子停住腳步,看看滿麵幼稚的司馬聃,說道:“換做哀家,也是求和,禦臣之術,如做人之道,能進能退,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母後若是如此,竟被孫綽猜中。”

穆帝道:“百官皆言桓溫為奸臣,奏請定計除之。”

“那帝師之見呢?”

褚蒜子轉眼去看帝師孫綽,孫綽道:“臣以為桓溫不僅不可殺之,更應取忠恕之道,善待桓溫,推心置腹,以求君臣之誼。”

“好個忠恕之道,與哀家之意,甚是相同。”

穆帝問道:“難道桓溫如此肆意妄為,太後也要安撫桓溫,仍舊重用?”

“桓溫之怒,不在天子,而在庾、桓兩家不和,哀家已遣王羲之趕赴武昌大營,以高官相許,再使庾、桓兩家聯姻。”

孫綽作揖說道:“太後審時度勢,深明大義,若能安撫桓溫,將來必為陛下所用。”

隻聽穆帝說道:“古往今來,天子乃一朝至尊,母後今日屈從桓溫之威,待兒臣長大,定要鏟除桓溫,肅清朝野,重整乾坤!”

“對,慕容宇願做陛下的大將軍,緝拿奸黨。”慕容宇道。

兩個孩子誌氣高漲,隻聽郡主道福說:“慕容公子乃是質子,哪裡能做大將軍,還是安心做質子。”質子的稱謂喊來喊去,使得慕容宇甚是齷齪,羞愧的低下頭,畢竟自己是燕國送來的人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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