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不到姚襄兄弟呢?”
殷浩道:“若遇不到,隻恐已打草驚蛇,必有嘩變,將軍可連夜襲營,剿滅姚襄兄弟,收編麾下人馬,不可猶豫。”魏憬拿得令箭,領命而去。
……
信使快馬傳信,召回姚氏兄弟。前文說過,殷浩四處出擊,攻打沿途州縣,此時姚襄、姚萇出兵山桑,紮營正在山桑,信使送來口諭,命姚襄、姚萇回都督大營。
“為兄正為此事疑惑。”姚襄道:“山桑、商都,相距甚遠,有事直接書信告知,即便需我前往,也不必傳我兄弟二人同去。此事說來,大有蹊蹺。”
姚萇道:“莫不是殷浩猜忌我等?”
姚襄雙手倒背,來回踱了幾步,原本投靠東晉,就心裡有鬼,如今深感此事絕非偶然。姚襄道:“我兄弟之所以能得晉國重用,皆因手下有三千胡兵,若是與人馬分離,你我便無縛雞之力,絕不可舍三千人馬而去。”
姚萇道:“既然如此,我即刻派出探馬,去其它各營大探,看看有何風聲。”
“也好,就依二弟。”
二弟姚萇派了幾十個探馬,四散而去,打探各營有何動靜,等到傍晚,一個校尉匆忙入帳,作揖道:“啟稟將軍,方才探馬來報,魏憬將軍率五千人馬,直奔山桑而來。”
姚襄、姚萇一聽大驚失色,探子沒探到秦軍,反而等來晉軍一路人馬,趕赴山桑的消息,讓姚氏兄弟更是坐立不安。
姚萇說道:“山桑離敵營最遠,魏憬反而率兵倒行,我看是要拿你我兄弟下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立刻放空營寨,分設伏兵,看他魏憬能拿我怎樣?”
“小弟這就傳令。”山桑大營,各隊集合,三千人馬,分布四周,暗自潛伏。
晉將魏憬帶著五千馬步軍一路前行,將至山桑,此時天色已晚。按照殷浩安排,姚襄、姚萇二人應在返程路上,與魏憬相遇,魏憬就地斬殺,可是眼看到山桑了,也未見姚氏兄弟二人。
一個副將言道:“大都督叮囑沿途截殺姚氏兄弟,將軍已至山桑,應在此等候。”
“大都督也說了,若見不到姚襄、姚萇,便趁夜晚襲營,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趁早夜襲,將三千胡人一並緝拿。”
“可大都督意在隻殺姚氏兄弟。”
魏憬道:“姚襄營中,多是石琨舊部,匈奴、鮮卑、羌、羯、氐各部胡人與漢人皆有,魚龍混雜,不如一並除之,以絕後患。”大隊人馬繼續行進,直入山桑。
等到三更深時,姚襄、姚萇早已布下埋伏,隻見遠遠一隊黑影,虛實難辨,逼近山桑大營。
潛伏在遠處樹林的姚襄、姚萇兄弟,細細觀瞧,著裝打扮,果然是一路晉軍。姚萇道:“深更半夜,不打招呼,是何用意,分明是害我兄弟。”
姚襄點點頭,恨得咬牙切齒,飲恨言道:“殷浩匹夫,居心叵測,大戰在即卻想害我,今夜我豈能饒他?”
“兄長快看!”
埋伏的眾人,隻見大隊晉軍搬走轅門木柵,點亮火把,一擁而入,衝入營內,魏憬催馬提刀,衝入營內,頭前一個校尉言道:“報將軍,營內無人。”
“啊?姚襄這廝,飛了不成?去中軍看看!”
晉軍將中軍大營團團圍住,到此時偌大營中,依舊無人,魏憬心中這才冒出一起閃念。大喝道:“不好,我等中計!”
眾人趕忙掉頭,突然靜夜之中,喊聲驟起,再看四麵,火光連片,姚襄、姚萇兄弟二人,各率兵馬,分頭將魏憬五千人馬圍在營內。
姚襄喊道:“魏憬匹夫,半夜三更,不襲秦兵,反來害我,是何居心?”
魏憬大驚,高聲喝道:“今奉密令,誅殺逆賊!給我上!”
姚襄鎮定自若,一揮馬鞭,隻見四麵亂箭齊射,如雨而至,那五千人馬被困中間,頓時大亂,無處可遁。
魏憬揮刀擋開幾支亂箭,直取姚襄,二人燈火之下,廝殺一團,魏憬、姚襄正在難分高下之時,二弟姚萇趁著夜黑,搭弓上箭,“嗖!”的一箭,正中魏憬哽嗓。
魏憬慘叫一聲,一箭封喉,墜馬喪命,姚襄大喝道:“魏憬已死,誰還敢戰?”
這一怒吼,聲如雷下,驚煞眾人,五千晉軍隻知被圍,但黑夜不知姚襄營內實有人數,被困的晉軍嚇得紛紛跪倒,求活保命。
等到天明之時,五千降兵,除了死傷之人,還有四千餘眾,分彆編入姚襄、姚萇麾下,一時間姚氏兄弟擁兵七千,占據山桑。真可謂:
羌王顛沛豈尋常,幾度崢嶸占山桑。亂世福災蹚刺棘,走南闖北掃蒼黃。
盼空三載仗功立,不枉一身持勇狂。並立中原五胡起,更逢他日稱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