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衝麾下七萬將士,想偷襲襄陽扳回顏麵,但襄陽重地,也非輕易可破。得到求援口風的慕容垂催馬急行,直奔襄陽城下,遠遠看到五萬晉軍。
長子慕容寶道:“父帥謹慎,晉兵七萬,又是桓衝在此,一戰難勝,必損士氣。”
慕容垂連夜馳援,隻帶了一萬馬步軍,又知道桓衝的荊襄兵馬,乃東晉精兵,不敢輕易交戰。慕容垂看看身後,樹木叢生,連片數裡。
兩眼一轉,慕容垂道:“傳我將令,將火把綁在樹上,沿江擺成長蛇陣。”
“父帥掛火把何用?”
“晉軍攻城,士氣正旺,未必能勝,火把虛設,火光連片,故作疑兵,虛張聲勢。”慕容垂道。
“父帥高見,立刻點火。”
正在督戰攻城的桓衝,立馬城下,正在督戰,忽見遠處,連片火光,綿延近百裡,好似火樹銀花,又像萬千燈火,虛實難辨,連綿不絕。桓衝大驚,左右問道:“遠處火光衝天,猶如火蛇,是何緣故?”
眾人驚訝,還未反應過來,隻聽那火光之處,戰鼓雷動,號角貫耳,震撼四野。熊熊火光照如白晝,隱隱看到,大隊秦兵,步步逼近,難辨人數。
長子桓嗣驚道:“父帥快看,火明如晝,難辨來敵,莫不是百萬秦兵至此?”
一提百萬大軍,桓衝心中大驚,看著晚間,火光如同火海延綿,以為真是百萬大軍舉著火把到此,趕忙吩咐道:“秦兵來勢凶猛,不下十萬人馬,即刻傳令,鳴金收兵,撤回南岸。”
“遵命!”
一陣鳴鑼擊響,晉軍暫停攻城,紛紛撤下,返回軍中。遠處慕容垂見晉兵漸漸收回,知道疑兵之計,騙過了桓衝,慕容垂下令道:“桓衝已懼,隨我殺出,以壯聲威。”
戰鼓大作,慕容垂、慕容寶催馬衝出,在林中火把的虛張聲勢之下,衝殺追來。桓衝等眾將,夜晚難辨真偽,隻得調頭撤走,退回漢江南岸。
......
丞相謝安匆匆來到崇德宮,正殿裡太後褚蒜子、孝武帝司馬曜正在等候。謝安施禮,問道:“老臣得旨,匆忙入宮,不知太後、陛下有何要事?”
褚蒜子問道:“聽說秦軍前鋒,已至洛澗。”
“正是。”
“哀家還聽說,桓衝夜襲襄陽,火把連片,秦兵部署荊襄之兵,已十萬有餘。”
“正是。”
“唉,”褚蒜子歎了口氣,無奈歎道:“荊襄秦兵都有十萬之眾,這八萬北府兵,如何夠用啊?”
謝安道:“秦軍百萬兵馬,陸續將至,但成敗要害,全在淝水之戰。”
褚蒜子道:“桓衝一心主和,是要挾朝廷也好,是真抵擋不住也罷,哀家擔心,一旦荊州失守,僅剩江東諸地,難以抵禦。”
謝安作揖道:“太後所言,乃臣所慮,老臣鬥膽,請太後調用宮中儲備,撥付荊州,故作疑兵。”
孝武帝疑惑道:“宮裡的物件,儘可拿去,可又有何物,能做疑兵之用?”
謝安道:“宮中存有布匹綢緞,何止數千匹,請太後恩準,悉數撥付,命桓衝縫製旌旗、營帳,設虛營二十座,綿延五百裡,迷惑秦兵,使其不敢輕易強渡漢水。”
“丞相之計,甚妙。”褚蒜子轉過臉對孝武帝道:“就請陛下傳旨,調用八千匹布料綢緞,全部交於桓衝,製作虛營,迷惑秦兵。”
“兒臣這便擬旨。”孝武帝道。
褚蒜子道:“丞相監軍諸路人馬,淝水之戰,迫在眉睫,命謝石督率各營,及北府軍,刻日啟程,不可耽擱。”
“老臣領命。”謝安道。
褚蒜子又叮囑道:“兩軍交兵,不可處處忍讓,洛澗要地,務必設法反擊,以壯軍威。”
“老臣定會督促謝石,以奇兵攻之。”
......
壽春失守,桓衝又夜襲失利,晉軍大帥謝石隻得倉促出兵,行至洛澗地段,與梁成、梁雲的兵馬,相持於洛澗,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