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淋浴、糊糊狀的食物、期待檢疫?(2 / 2)

“嗯,確實管飯,剛才冠希哥在耳麥裡問我,我們寢室有沒有人對什麼食物過敏的,我說都沒有。對了,李儉,你不吃辣的吧,我剛才跟冠希哥說過了,沒說錯吧?”

“沒說錯。”

“那就好。不過冠希哥跟我說,有人跟他透露,讓我們不要對免費的午飯抱有太高期望。”黃承誌摸著下巴,這幾天沒有剃過胡須,胡須又開始長了。

“為什麼?不會是冷笑話吧,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儉咋舌,都這個時候了,冷笑話還能盛行?

“不,好像是彆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黃承誌也想不明白,信息量太少了,而且要怎麼對免費的午餐抱有太高期望?

總不會有人對這種像是給全員供給的食物有想法,以為聚居區會提供山珍海味吧?

“量不夠?”陳濤舉手。

“不應該啊,量不夠乾嘛免費管飯呢?哦,等等,耳麥裡有消息。冠希哥讓我們現在下去拿午餐……你們看著我乾嘛?”黃承誌按著耳機,轉過頭,就看到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

“你懂的。”

“我懂什麼啊?”

“我看你,完全是很懂哦。”胡誌嘉從床邊起身,踩著球鞋,彎腰伸手提拉鞋跟,“不就是去拿個午餐嗎,我跟你一起下去,順便拿兩瓶水。”

“好好好,終於不是我一個人去拿東西了。兄弟們,向嘉哥學習啊。”黃承誌拉著胡誌嘉,兩人幸終(劃掉前往樓下。

“學習學習,下次我陪你去拿東西。”李儉摸了摸枕巾,琢磨著這玩意也該換新的了。

……

“兄弟們,飯來了!”黃承誌和胡誌嘉排著隊進來,但李儉沒看到哪裡有飯。

“飯呢?嘉哥手裡拎的是水壺,這我知道。你懷裡抱的是什麼玩意?”李儉圍著兩人來回打量。

胡誌嘉手裡拿的是寢室的水壺,這東西他認識。但黃承誌懷裡抱著的東西,他就有些不認識了。

四個底麵是正六邊形的正柱體透明塑料容器,裡頭裝著棕黑色的……流體還是糊糊?幾乎裝滿了整個容器。

“嗯,這個就是午餐,一人一個。”黃承誌分發容器,李儉接在手裡,發現尚有餘溫。

“這就是午餐?我們終於輪到可以享受流食的待遇了?”陳濤看了一圈,將容器蓋子打開,聞了一下。

“什麼味道?”李儉很好奇味道如何,但他有點擔心食物的色香味屬性均衡,不敢第一個吃螃蟹。

如果讓他來第一個試聞這份流食的味道,他也不敢湊到容器口上猛嗅。扇聞法就是為這種情況準備的,可不能學了之後不運用啊。

“還行,聞起來像是粥。”陳濤仔細分辨味道,可沒有專門訓練過的嗅覺,也隻能在此止步。

“聽送午餐的戰士說,這些糊糊的基底主要是澱粉,還有其他微量元素和維生素之類的……總之是用了最低廉的成本打造了最貼近一般人每日所需的午餐。”黃承誌打開容器,湊到嘴邊,皺著眉頭喝了一口。

“……沒味。”

“美味?”

“我是說,沒有味道。”黃承誌糾正發音,慢吞吞地傾倒糊糊。

“畢竟調味料還挺需要成本的,隻要能滿足平均需求,多出來的調味料就不會放了吧。”李儉嘗了一口,確實是糊糊,落在嘴裡像是在喝小米粥,但也隻有口感像……

想到過去人們吃的米飯還能摻沙子,起碼自己眼前的全是能吃的東西,不是嗎?

“誒,不對啊。聽這個做法,他有問我們對什麼東西過敏的必要嗎?拿點澱粉、鹽、糖、維生素,再有點彆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攪拌打粉衝泡,都是食品工業的產物,需要考慮對什麼過敏嗎?”胡誌嘉找到了盲點。

“可能是純淨的食品工業產能不夠,還需要從作物中提取?這樣就跟過敏源扯上關係了。”李儉也不知道,隻能隨便猜猜。

他沒有食物過敏症狀,也並沒有身居其位,這個問題隻不過是談資。

“也是。”胡誌嘉得到一種有可能性的解釋,便偃旗息鼓,專心致誌地對付糊糊。

……

“能有免費的午餐吃,確實高興,但要是午餐更像午餐就好了。今天的這頓飯,我還以為是孔雀國的廚師給我們準備的。”李儉翻滾著隻剩下杯壁有殘餘糊糊的容器,這玩意被做成底麵為正六邊形的正柱體,著實有些奇怪。

這種瓶狀容器的塑料成型工藝應當以吹塑為最成熟技術,成本也最低。可那技術一般製作圓底瓶,製作正六邊形的正柱體,這本身就是一種增加成本的操作。

也不知道製作者是怎麼想的,難道真是預算多了沒地方燒?

李儉自己都覺得這想法有點好笑。如今正是天地變化的時候,各地都在搶救幸存者,撤入聚居區後有的是事情要做,哪有人會具備這種閒情逸致,在和吃飯直接相關的問題上故意提高成本?

說不定是什麼技術突破或者技術需要,應該是做成底麵為正六邊形的正柱體更符合要求,他們才會這麼做的。

“因為孔雀國的主食是各種糊糊,對吧?”胡誌嘉也看過關於孔雀國食物文化的視頻。

“對,他們擅長把任何有形有狀的食材做成樣式統一的糊糊。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個粉絲很多的視頻主說的。”李儉拿起容器,“這也算是形狀獨特的食盒了,我記得我小時候為了美術課買水彩筆的時候,也有個長得和這個差不多的筆筒。”

“回收舊餐具,舊空調,舊電腦。高價回收,煤氣罐,洗衣機,舊冰箱,舊彩電,摩托車,電瓶車。”黃承誌把空容器一個個拿走,抱在懷裡,交給回收容器的戰士。

“好消息是:這是重複利用的。壞消息是:這是重複利用的。我的理性告訴我,在這個階段,重複利用資源才能活得足夠久,但我的感性有點不太能接受自己要從彆人用過的容器裡傾倒糊糊啊。”李儉有些痛恨自己的想象力過於豐富。

“……我們食堂裡的餐盤和碟子也是重複利用的啊。”

“我在學校都吃了多少年外賣了,一年下來有進過五次食堂嗎?”李儉反問。

“那確實,我確實沒怎麼見你進過食堂。”陳濤連豎大拇指。

“咱們都到這了,李儉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天天吃外賣啊?”黃承誌天天吃食堂,李儉天天吃外賣,黃承誌對李儉的心路曆程好奇已久。

“你們不覺得食堂的菜很油嗎?明明隻是一道水煮胡蘿卜,小碗裡麵竟然能漂著幾毫米厚的油!”

“而且,各種菜都太奇怪了。有些看著像是什麼素菜切絲炒牛柳,拿到手裡才發現是魷魚。我尋思我也不是沒吃過沒見過,牛肉和魷魚做成菜是什麼樣子我還是清楚的,怎麼就能次次都上這個惡當呢?”李儉越說越痛。

魷魚和牛柳在食堂裡都是葷菜,魷魚還莫名其妙更貴一點,簡直像是刺客。

“所以你就不吃食堂,改吃外賣?外賣不是更貴,而且用的油更多嗎?”黃承誌越聽越不明白。

“怎麼跟你們解釋食堂用油和外賣用油的差彆呢……哦,對了。有次我在食堂吃飯,點了個青菜,油汪汪的,我吃了一口,眼鏡從鼻梁上往下滑,全是油,留都留不住。”

“吃飯和眼鏡滑下去有什麼關係?”

“我就吃了一口青菜,吃進去的油脂就從毛孔拚命往外冒,在鼻梁上形成一層油膜,眼鏡就滑下去了。”

“……你這挺硬核啊。”

“我哪知道,反正我吃飯曆來如此,隻要含油量夠大,毛孔立刻往外冒油。吃頓炸雞,從我第一口下肚到結束作戰後半個小時,全是出油高峰期,過了這段時間就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再說下去,麥瑞卡就要派兵打過來了。”陳濤在旁邊樂得直擺手。

“‘我為祖國搶石油’是吧?”

“對對對,就是那個。”

“行了,彆聊這個了,兄弟們還是研究一下怎麼洗衣服吧。”李儉撐不住這個話題,主動要求轉移陣地。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在學校的時候,衣服都是在樓下洗衣機洗的。”胡誌嘉如此說道。

李儉將目光轉向陳濤。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洗衣服,除了短褲和襪子是手洗,其它衣物都交給洗衣機負責。我還被偷過幾次洗衣液。”

李儉將目光轉向黃承誌。

“李儉,你是知道我的,我有女朋友。”

“mlgb的,合著都沒有自己手洗的經驗是吧?”

三人點頭,陳濤點了一會,又搖頭。

“隻有我所有衣物全是手洗?”

“可你羽絨服還有棉衣呢,也是手洗嗎?”黃承誌提出致命提問。

“羽絨服和棉衣,我一般不洗。棉衣倒好說,如果真要洗,我還是可以試試。羽絨服本來就是隻有專業的乾洗店才能清潔吧?沒聽說過誰手洗羽絨服的。”李儉表示受傷不嚴重,規避致命。

“黃哥,你有耳機,你就問問消息靈通人士,看看哪裡能洗衣服被單,以什麼方式洗。”陳濤抓住了獲取信息的關鍵人物。

“有事黃哥,無事黃公子。”

“問一下,不吃虧,大家都有用。”

“行行行,你們總有正論,我問就我問。”黃承誌躲到一邊,按著耳麥說話。

“好了,問過了,等冠希哥消息吧。”

……

幾人在新寢室裡閒得無聊,一個個跑下樓,把書包拿上來,放到床尾,找東西打發時間。

李儉認為自己應該是幾人中最無聊的那個。

黃承誌在翻他和女朋友出門收集的各種紀念物,一副追憶往昔溫柔歲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女朋友出啥事了——實際上兩人即將走向和平分手,黃承誌前些日子還說等寒假的時候就去提這事。

胡誌嘉則是把玩景品手辦,按理說景品應該不適合把玩,但人總有廚力放出的時候,這是每個人自己的隱私,李儉不好多說什麼。

陳濤在玩吸鐵石。

嗯,一堆標明了正負極的磁鐵,李儉也有點想玩。

相比之下,攤開教科書打發時間的李儉,看起來就有點過於無聊了。

真想念用電子遊戲度過悠閒時光的日子啊……

正當李儉琢磨著要不要冒一把險,賭手機還有電量可以打開單機遊戲的時候,來新消息了。

“哦,好好,我知道了,這就告訴他們。”黃承誌放下手中的紀念物,“兄弟們,剛才問的事情回消息了,這裡確實有集中洗衣服的地方。”

“還有這等好事?”

“不過隻有洗衣機,而且是公用的,你不會知道之前有人在那裡洗過什麼東西,身上有什麼病。”

“這不是增加傳染病風險嗎?”李儉震怒。

“彆急啊,冠希哥讓我告訴各位,咱們在這裡住著隻是短時間內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去正兒八經的聚居區,士兵們建議我們到正式聚居區再考慮清潔衣物被單的事情,說是到那裡才有個人專用的洗衣機,還有手洗之類的選擇。”黃承誌補充解釋,才按下了李儉的憤怒。

“那就,以後再洗。”

……

無聊大概能把人憋瘋,為了躲避這種無聊,李儉放下手中的教科書,鑽到被窩裡,沾床就睡。

……

“醒醒,李儉,該吃晚飯了。”

睜開眼,李儉從床上坐起,掃視周圍。

已經不再透光的窗戶,屋頂正緩緩亮起的電燈,左右一溜鋪在地上的床,床位隨意擺放的書包,還有正立在自己書包邊上,裝著棕黑色糊糊的容器。好吧,現在是11月8日晚,他正在進入聚居區後的新寢室。

“晚飯還是這個?”李儉是寢室裡最沒有起床氣的那個人,他一下子明白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並明白了中午的糊糊還在延續。

這大概確實是成本最低的解,為一個省全部的幸存者提供食物,並已經失去了整個行政區劃中大部分的生產基地和資源倉庫,這應該是壓力極大的事情。

“嗯,就是這個。看你在睡覺,就沒叫你下去拿東西。”

李儉打開容器,將其中的糊糊緩緩倒出:“哦,我想起來了,我之前說我‘下次幫你拿’,我醒著的時候會做的。”

“沒事,不差這一次。”黃承誌搖頭。

其實下午的時候,大家緊隨李儉,都睡著了,隻不過李儉的睡眠質量實在太好,其他人沒睡多久就因為各種原因醒了過來,而李儉直到要吃晚飯了,才被室友花了大力氣叫醒。

各種原因包括但不限於黃承誌睡覺磨牙,陳濤打呼,胡誌嘉睡到一半覺得口渴,下床的時候把旁邊人搖醒。

鬼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在床板都放在地上的情況中,還能在上下床的時候把旁邊床搖醒的,可能這就是獨有的特異功能吧。

沒什麼交流,幾人在一片沉默中吃完了糊糊。腸胃催促李儉,是時候前往廁所,解決一下這部分生理需求。

不得不說,在這裡確實是讓人閒得發慌。當李儉提出要請黃承誌帶他去找找廁所,另外兩位便也說自己要去上廁所。

上廁所倒成了打發時間的活動了!

世界,真奇妙啊。

等幾人從廁所回來,寢室裡的燈已經關了。

“這才幾點就關燈?能有八點鐘嗎?”

“也是催促我們早睡。前幾天走的路太多了,我感覺今天下午睡了一會也睡不夠,確實該睡覺了。”李儉隻覺得困。

上午意識到疲勞的時候就被疲勞抓了個正著,越是休息,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疲憊感越沉重。洗澡的時候倒是振奮了不少精神,也因為坦誠相見的羞恥感被迫提神,但下午一覺睡完,現在更困了。

“那好吧,要睡就睡,明天看看能不能進入檢疫環節。話說檢疫要怎麼做啊。”黃承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大概就是給你做一下體檢,然後過一下消毒,最後在身上蓋戳……”李儉嘟囔著,意識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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