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不知道,反正一瞬之後,冰錐就在還沒反應過來的吞骨怪背後了。
巨大的衝擊力將冰錐本身砸入吞骨怪身上的鱗甲,這層看起來又像石頭又像陶瓷又像骨片的堅硬鱗甲並未起到應有的防護效果便以破碎,有幾片甚至被冰錐上的巨大動能帶動,跟在冰錐後頭,紮進了吞骨怪的血肉。
按理說,這會讓吞骨怪疼痛難忍,要麼慘叫要麼抽搐,或者兩者皆有,再來個紅眼特效,接下來就該追在李儉身後,高呼“因為你有急支糖漿”。
但那顯然忽視了冰錐本身的效果。
不知道該說是吞骨怪太倒黴還是李儉打得夠準。在李儉躍出沙坑的一瞬,吞骨怪其實是有無意識的動作的,而那動作剛好讓原本低頭啃食屍體的頭顱稍稍抬起了些許。
冰錐從尾部射入,穿過其腰身,再穿出,攜帶餘力,狠狠打在還沒抬起多少的頭顱上。
最後的這次碰撞,如果將其化作更傳統的炮彈與坦克裝甲,那麼該角度毫無疑問會造成一枚跳彈的出現。畢竟冰錐落在吞骨怪頭顱上的角度對法線來說實在過大,正經炮彈以這個角度命中的最終彈道呈現跳彈軌跡很正常。
但這玩意不是正經炮彈,這玩意是法術攻擊,是水德侵染的外在表現。在其命中吞骨怪頭顱的同時,外來水德的侵染效果全麵迸發,順著吞骨怪的頭顱向全身蔓延。
法術標定敵人的方式尚不能證明,不過李儉相信這是一種通過神識和法則標定敵人的手段,不然的話,憑什麼能夠如此精準地對敵打擊?
修士以自身對法則的感悟,結合靈力和法力,化作外顯為法術的攻擊效果,打擊敵人。
等李儉從容落地,吞骨怪已然被冰刺中攜帶的遲滯效果吞噬全身。或許是量變引起質變,也可能是吞骨怪的身軀不能承受過多水德侵染,冰刺在完全釋放威力後消失無蹤,隻留下吞骨怪的屍體像是凍硬了一樣立在原地——如果不去看那些被“次生災害”損毀打爛的血肉,這玩意便已然是一具標本。
“感謝上蒼,冰刺沒把這玩意打爛掉。”李儉鬆了口氣,想象中比較糟的事情最終還是沒發生。
他隻擔心一件事,冰刺萬一把吞骨怪打爛了,他不太好交差。
……
拖著吞骨怪的屍身返回聚居區的道路是艱辛的,李儉意識到,自己出門不帶煉藥爐著實是個錯誤。
煉藥爐能有效吸收妖獸屍體中的精魄,而這具吞骨怪的屍身保存得過於完好——對於李儉的戰果來說,這是其中保存得還算不錯的東西——對妖獸來說,這是極有吸引力的東西。
考慮到目前的築基期妖獸應該極其稀少,被打死並屍體保留完好的築基期妖獸更為稀少,李儉都懷疑自己是拖著一個比人類氣息還要吸引妖獸的信號源返回聚居區。
一路上什麼貓貓狗狗都敢朝吞骨怪屍身發起突襲,對它們來說,似乎從吞骨怪身上撕下一塊皮肉都是值得拚上性命的事。
李儉向來是尊重他人選擇的,自然也尊重妖獸選擇。
妖獸都把自己的性命擺上桌了,李儉怎麼能無視它們的覺悟呢?
不管什麼飛禽走獸,隻要是衝出來想要搶奪吞骨怪屍身的,通通乾掉。
……
在部隊幫助下,李儉總算將吞骨怪屍身移交聚居區,脫離戰鬥,前往部隊駐地複命。
形式上的流程走完,與陪自己走到聚居區圍欄大門的軍官握手告彆,這又是一次成功的合作。
起碼親自開車過來接李儉的張博學很興奮——作為常務副校長,這活與他的關係其實不大。
至於李儉是怎麼看出張博學很興奮的,這很簡單:新星學院在聚居區外,張博學來接他應該把車往遠離聚居區的方向開,而不是在軍官把他倆送出門,又用轎車載著李儉往聚居區內跑。
最重要的是,這都什麼年頭了,張博學上哪搞來的非人力驅動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