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掛電話。”張博學朝李儉使了個眼色。
李儉默不作聲地點頭致謝,在張博學擺手示意他快走後,又從窗戶躥了出去。
……
知道自己的行動全盤明牌,李儉也不走什麼彎彎繞繞,徑直飛向錢安聚居區,且直衝生物中心。
到了地方,什麼阻攔都沒有,先前怎麼來去的,此刻就怎麼來去。倒不如說,一路上的守衛都莫名其妙地少了許多。
李儉一路暢通無阻地行進,在生物中心中穿梭,很快就在看到蒙星霖的人影後,“發現了”米立刀的辦公室。
當他推門進去,正看見米立刀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穿著實驗時才會穿上的全套防化服,雙手間抬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盒,裡麵用塑料卡扣卡著一顆淡藍色的丹藥。
似乎是怕自己不知道,米立刀手中正拿著一片貼紙,見他穿著作戰服進來,毫不猶豫地將貼紙拍在塑料盒上,上書三個大字“碎丹丸”。
李儉探出法力,將米立刀手中碎丹丸奪來,轉身就走出米立刀辦公室。
米立刀嘴上喊了兩句“那是劇毒的,你要乾什麼”,便不再叫嚷,隻是跟在李儉身後,一副已經拚命在追的樣子。
“實驗室在哪?”
米立刀默默指了指路。
李儉不需要回頭,他隻需要用神識觀察米立刀的指引。兩人就這麼一追一逃,一路順利地跑到全員待命的生物實驗室中。
李儉看了看實驗室內的攝像頭,確定大多數設備正對著正中央的高台,便自己躥了上去,摘下頭盔,特意調整了一下,將上頭最好的攝像頭對準自己:“我接下來要在此處進行碎丹法的嘗試。如果你們不乾擾我,我失敗了,也不怪罪你們,但如果你們乾擾我,就算我成功了,也要問你們的責任。”
這番話說得有些霸道,並非李儉長期以來的作派,但在此時此刻,也算是填充了“個人行動”的色彩。
實驗室中的一乾人等立刻將預熱好的設備開啟工作模式,對著李儉猛拍。而米立刀進了實驗室,就站在門邊上,讓不需要再待在這的實驗員出門躲躲,自己則像是成了實驗室的保安,站在一旁守門。
此事必成。
李儉心中想著,又把身上的作戰服脫下,幾乎脫得赤條條地坐著,拿起方才“搶來”的碎丹丸,丟入口中,隨即運起碎丹法法決。
大抵是出蠻古人留下的方子都對利用率有極大要求,這枚碎丹丸雖說是毒藥,但依舊入口即化。落入口中,李儉還沒能咂摸咂摸味道,便化成一團靈機,從喉管散開,上衝天靈,下抵湧泉。
當靈機擴散到全身的時候,李儉並未在第一時間感受到痛苦,最先湧起的,反而是極致的幸福感。
他這輩子都沒有覺得這麼幸福過,過於強烈的情感幾乎讓他的腦子宕機了,甚至在他過去的人生中,也沒有可以和這股幸福感相提並論的事情能夠作比。耳中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眼睛似乎看見米立刀在和身邊的實驗員說什麼,好像有人在討論他。
這一瞬的宕機好像過去了千百年一般,在“千百年”的幸福感之後,李儉稍稍回神,隻聽到米立刀緊張的詢問聲:“紅外測量的體征現象怎麼偏移了這麼多?樣本用的是靈氣複蘇前人類樣本嗎?”
陌生的實驗員聲音響起:“不,用的是李儉的時空連續樣本,最近的模型還是他本人提供的。”
“體征接近什麼情況?”
“極速衰竭瀕死,類似安樂死,死前的多巴胺過量分泌會導致的高心率和毛細血管大量充血都有了,淺表照射給出神經異動。這是植物神經異常的情況,要介入嗎?我們沒有設備。”
“不介入,他的金丹呢?照射金丹!”
“金丹?金丹還是常態相……不,變了!現在是非穩態!”
“數據模型和算力支持呢?服務器能停的進程停一下,把他體內的靈機狀態先跑出來。”
在實驗員們忙活的同時,李儉隻覺得自己被泡在幸福感的海洋裡,人們的聲音似乎是從海的另一邊傳過來的。
就是有些奇怪,怎麼自己的身體不太靈便了?
在李儉的恍惚中,金丹悄無聲息地解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