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信號器布型來看,保守估計不超過五米距離。這是深岩層,也沒有額外加裝中繼器,更沒有針對岩層下的型號傳輸準備。”
“了解。那接下來的旅程我會以錄像形式保存,不可見光的探測設備或者聲呐,幫我打開,我準備進入了。”李儉心中有數,知道自己進了山洞就會丟失信號,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通話另一頭沒了聲音,李儉隻當做對方調整完了,微微屈身,看看山洞大小,像是蜷縮著睡覺一樣,向洞裡飛入。
這妖獸行走的時候四肢著地,挖通道的時候也沒有朝彆的方向挖。對人類這樣的直立行走哺乳類大型動物來說,通道著實有點窄了。
隨著李儉深入洞穴,信號和光亮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才進了不到一半,信號徹底斷連,眼睛也基本看不到東西了,隻有一些視網膜神經元的自發刺激激活視覺中樞,讓人感覺好像看到了什麼光斑。
但實際上沒有這種玩意,這頂多是細胞的抽動罷了,並不是外界真實發生的光學信號變化。
李儉開著神識感應,這種在靈氣複蘇後突然大展神威的探查器官曾經在激活的時候差點讓李儉以為自己再也不需要視覺了——在先入為主下,視覺的一部分感覺與神識感應混合,讓神識感應的反饋有了畫麵。
在許多次使用後,神識感應才和視覺基本剝離,將神識感應的畫麵變成另一種感覺。有趣的是,根據神識感應本身的效果來看,如果要將其納入“五感”,它的名號應該是“感覺”。
神識感應中的世界讓李儉得以明確認知自己正在做什麼。這條由妖獸臨時挖出來的通道布滿了與其爪牙相吻合的痕跡,間或出現法力或法術開鑿的痕跡,以及覆蓋在開鑿痕跡上的通行痕跡。妖獸的毛皮在它經過通道的時候刮下了不少淺層土壤和碎石,使得通道的痕跡沒有那麼明晰。
但這和李儉沒什麼關係,他全程靠飛,腳不沾地。倘若此地沒有地理變化,未來有人閒到會跑到這種地方“考古”的程度,這兒的通道痕跡恐怕能和月球上的阿姆斯特朗的足印清晰度相媲美——如果沒有其他生物乾擾的話。
飛到通道儘頭,神識感應中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大岩洞的洞壁邊緣,在靠近通道的洞壁上有密集雜亂的挖掘痕跡。這些挖掘痕跡都很淺,就像是有人用指甲蓋貼到牆壁上,再用指尖的一點點指甲輕刮砂石。
增強頭盔上有溫度傳感器,調整得當的時候,也能為使用者顯示外部氣溫——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一般會把這玩意當成溫度計,雖然這對傳感器的損耗極其嚴重,但傳感器又不貴,大多數人都很樂意在耗儘傳感器壽命之前換一個新的。
溫度顯示,在這附近,氣溫已經恢複到攝氏度零上。
這個溫度對於沒有保暖措施的靈氣複蘇前人類來說,還是個死,但對妖獸來說,哪怕是幼獸,也有活路——總比外頭的零下二十多度要好。
這地方確實能活妖獸。李儉貼著洞壁邊緣平移飛行,平移了幾十米出去,身邊空氣的溫度回升到四攝氏度。
嗯,一個很微妙的溫度。
岩洞空間很大,大到李儉刻意收縮神識探查範圍後,岩洞竟像是無邊無際地延伸出去似的。這很明顯不合理,山洞裡又沒有空間權能留下的痕跡,也沒有開了空間傳送的可能性,洞穴無非是在山裡,昆侖山脈能有多大,它頂多挖得和昆侖山脈差不多大……哦,那似乎也足夠大了,隻是在寬度上有限製。
李儉靠著岩壁懸浮,不一會就有妖獸過來,靠近被先前妖獸打通的通道。
李儉琢磨著這玩意總得乾點什麼,莫不是發現了這地方有妖獸出去,進一步發現妖獸出去竟是為了攻擊人類,更進一步發現自己?
換個思路,也不需要那麼多更進一步,隻要這玩意能嗅到自己的人味——如果恰好有足夠多的分子能夠逃出作戰服的密封環境的話,它就不需要從通道處獲得指向自己的情報,直接打過來就好。
不過李儉想的都錯了,這頭妖獸過來並不是為了與他戰鬥,而是有更樸實的工作要做。
妖獸運轉法術,從外頭搬來土壤,將通道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