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挺鼓舞人心的,感覺每一個突破金丹期的修仙者都是人族健兒。但我有一個問題,文字中也說了,有入魔修仙者突破金丹的數據樣本,難道入魔修仙者對本族群有什麼堅定的信念嗎?故意搞破壞,損人利己,這也算是對本族群的信念?”李儉有點懵了。
入魔修仙者是什麼情況?自打這幫人搞出除夕夜大劫案後,再沒有媒體遮掩他們存在,還總有新聞報告入魔修仙者犯罪伏法的過程,這幫人的名氣早就已經名符其實,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有些入魔修仙者,他們的罪行那可是“惡人身上紋撒旦,撒旦身上紋他們”,當場判死刑立刻執行都是正常的,就這些人也能突破金丹,李儉覺得要是說他們對族群有什麼信念,恐怕都是斬儘殺絕的類型。
“不好說,這怎麼不算呢。”張博學隱隱抓住了其中關鍵,不過看李儉如此“純良”,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太合適,“這樣吧,既然覺得這一段挺怪,我們就申請對方單位再發函補充理論部分,這樣不就行了?”
“還能這樣做?哦,附表是吧。”李儉正要驚訝,想起科研工作常有的額外文件,頓時釋然。
如果將這份商青二所的情報看作絕密文件,讓對方補充說明文件中未解釋的信息,可能不太合適,但要是把這份情報看作商青二所的科研成果,那麼由機構出麵,向對方要求補充材料,隻要雙方關係沒有僵到路過都會吐唾沫的程度,總會給的。
……
商青二所的回複出乎意料得快。正如老張那些朋友們所說,商青二所過去有著光輝的曆史,但隨著時代變遷,新世紀的東西漸漸衝擊,商青地區的經濟情況……支柱產業仍在發展,但新興產業不夠,連帶著商青二所在新時期的研究也有些乏力。由於地區的風俗變化,願意進入商青二所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少,致使商青二所雖然還有過去的機構體係和實體產業,依舊有一批功勳卓著的老將,但對外影響一日不如一日。雖然還受敬重,但這種敬重就像是路人走過時看見滿身功勳的老兵,他可能會為老兵過去的功績、付出、犧牲而駐足敬禮,為老兵噓寒問暖,提供幫助,但他大概不會覺得,眼前的老人還能像當打之年那樣,所向披靡,決勝千裡。
在這時節,商青二所迎來了靈氣複蘇。一群暮年的研究者再次煥發活力,決定在這最新的領域開展最有價值的,最能為發展做貢獻的研究,繼而就有了這封《族群中突破金丹期境界壁壘的原生動力選擇》。
本要退休的人們發動了多年積累的人脈,從各個聚居區以學術研究的正當理由,以極快的速度獲得大量絕不對社會麵公開的金丹期修仙者突破境界報告。他們也確實很有學術道德和專業素養,在分析過程中,嚴格保守秘密,確認涉密信息不會與非保密器械進行任何物理連接和其他連接,在自己的報告中抹去了所有涉及泄密的內容,隻保留了學術成果相關信息。
這篇報告被寄予厚望。他們就要退休了,現在趁著靈氣複蘇的風,才延緩了退休時間。
退休對一輩子致力於以學術成果推動發展的老人們來說,就像是要了他們的命,如果不是他們大多有家室、有子女、有朋友,恐怕在退休的那一天就主動要求返聘,在返聘再也不能續約的那天,從容地成為某個實驗的誌願者,或者迎接死亡,步入曆史。
如果不趁這時候讓大眾再次看到他們的科研價值,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但不幸的是,老人們憑借自己多年人脈要來的數據,在他們的人脈網中反倒引起一陣不必要的波動。他們的後輩隻覺得這是老人們最後奉獻的事業,按著過去的慣性思考,覺得項目又要無疾而終。他們不忍心在嚴格的審查程序後,告訴商青二所的老人們,他們的研究結果“沒有價值”。為此,後輩們留下熱淚,不敢將情報送給專業機構,但又要應付老人們的倔脾氣,便想出了“將文件作極密傳閱,但不嚴格要求對方閱覽”的主意。
這方法確實卓有成效。當老人們問起自己單位的文書——實際上是研究群體外的後輩——他們的報告現在有多少人看過了。文書可以不帶一點謊話地回答:“各位的報告已經成了極密文件,連新星大學那樣的地方,都隻有校長才能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