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想要的位置”,在哪怕隻是換一個時間點,前一秒或者後一秒的差彆,站在那上麵的就可能從隊友變成敵人,從敵人變成對手。上一秒還可以打出夾擊的站位,下一秒可能就變成自己的攻擊被隊友掣肘。所謂戰鬥節奏和牽引對手行動,就是這般在刀尖上行走的決策。
如果不讓對手覺得到那個位置有利,那麼對手就絕不會過去。如果把控時間的精度比不上對手,那麼自己眼中需要牽引的站位就會變成讓自己落入劣勢的陷阱。要謀劃他人的人,就要有被他人謀劃的覺悟。
賽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足足十對正在同時進行的單挑戰幾乎演繹了每一種多人戰鬥可以產生的點位,每個人都會被牽扯到另外九對的戰圈中,偶爾因為戰鬥變化,還時不時要和隊友交換對手。
他們就像是在舞池中起舞的陌生人,秉持著舞會的規則,相互接近,交換舞伴。隻不過這樣拳打腳踢的“舞蹈”,對實力不濟的人來說,摻和其中,可不是蹩腳的舞步那樣出個醜就能全身而退的。
隨著時間推移,賽場上相互交戰的選手中,漸漸有人露出頹勢。
本來雙方捉對廝殺,便不是看紙麵實力,先公平排序後再對號入座,各挑戰鬥力與自己相仿的人交戰。兩邊起手都是鬆散陣型,又沒有依靠過去戰鬥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各自認準對手,打鬥起來,過了些時間,自然就各有優勢劣勢。
更彆說衛戍部隊的戰士們在這之前也沒全員上場過哪怕一次,都是單挑戰和車輪戰把對手秒了,剩下的六名戰士對外人來說,都是沒有資料的選手。
好在衛戍部隊的隊伍還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並沒有為了鎖定勝利,搞出那種“十個人的名額有六個都是湊數的,把所有資源拿來培養單挑戰和車輪戰的四個人,從而一路贏贏贏”之類的破事。六名隻參加團隊戰的戰士雖然先前並未出場,但在團隊戰上與安保部的隊員捉對廝殺,一時間不分高下,也可看出他們的實力與安保部隊員就算不說是高出一籌,起碼也是伯仲之間。
衛戍部隊這邊的單挑戰選手,喚作“陶知用”的,在賽場上的表現就像是個bug。他的修仙基礎素質應該沒有異常,可偏偏憑借著完美的體術,愣是壓著對手打,不論是空間權能限製,還是對手刻意夾擊,都被他輕鬆化解,說壓著打就是壓著打。
他就像是有單挑必勝的固定效果一樣,當他麵前隻有一個敵人的時候,對手怎麼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至於被對手營造機會,創造短時間內多打一的時候,他也幾乎完美地守下了所有攻擊,沒讓對手占去一點便宜。
看起來,以他的技巧,哪怕被多打一,隻要對手的數量沒有超過他能夠抵禦的上限——比如把雙手雙腳都加上,一打四之類的——那麼他就不會因為防守失察而額外消耗法力,要想拿下他,就得付出跟他相同,甚至遠超過他的法力才行。
場外的李儉看他技巧嫻熟的模樣,敬佩得就差給他磕兩個,讓他教教自己要怎麼練才能有這份技巧了。
要是自己有這份體術功底,再配合遠超同階的各項修仙基礎數值,還怕個毛的被圍毆致死啊,怕不是靠體術都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這可是連空間權能壓製都像是灑灑水一樣用技巧扛過去的猛人,自己要是會這套,先前被一群雞妖用空間權能壓製的時候還怕個屁啊,上去近身一個個打死就完事了。
李儉:我承認,我的戰鬥主要是靠開掛打的,動腦子的要素遠小於一般戰士,但你這技巧也太離譜了,含金量未免太高了吧?
安保部隊伍裡頭,也有一個家夥打出大優勢的。倒不是他們參加單挑戰的選手——那哥們正被陶知用按著打呢——而是他們參加車輪戰的首發,那名對神識戰鬥有獨到見解的哥們。
到了團隊戰,這哥們的肉身雖然在單挑中脫不得身,但神識方麵卻格外活躍。仗著自己過於高超的神識戰鬥技巧,他以一己之力攬下了周圍三四人的神識戰鬥需求,長期高質量地襲擾對手施法,使衛戍部隊三五人不得不小心謹慎地控製施法,才能保持自己對敵時不會突發失誤,一時間空耗法力。
陶知用注意到這個現象,他默不作聲地與麵前的對手保持戰鬥,繼續壓製,慢慢轉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