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少得看對誰,對一個必須謹慎的文明來說,鎮魔碑全是迷霧,保守行動理所應當。而對我來說,我怕自己多年之後會後悔,後悔自己有這麼充足的壽元,卻很少做一些冒進,但能讓自己安心的事情。”
“但您對華夏人族很重要,您是一麵修仙者的旗幟。”
“旗幟總要揮向一處,藏起來、掛起來,旗幟的作用並不能發揮到最大。”說到此處,李儉扯了個謊。
他作為華夏修仙者的旗幟,從未被藏起來過,也沒被掛在某處當個賞物。單論“李儉”作為資源的使用方式,宣慰部向來利用得爐火純青,在保證可持續性的基礎上實現本人都不抗拒的極限壓榨。
很高明,李儉本人都要承認,拿自己促成同盟、發掘資源、引導內部修仙環境這幾點上,自己這麵旗幟揮舞得獵獵生風。
但今天對不起了,我不能承認宣慰部的功勞,因為我不想在多年以後,每次回憶今天,都得遺憾地認為自己正眼睜睜看著戰友消失。
“……好吧,這是您的意見,我會替您轉達。”
風雅滿麵嚴肅地飛來,李儉掛起通話,聽見風雅打招呼:“李儉,人族有多少金丹掉進去了?”
“二十一名。”
“真是……”風雅咬牙切齒。
能頂著陰風乾活的金丹絕對是修仙者中的佼佼者,無論如何,如此意外的損失都不可接受。
“其它各族呢?”
“加上人族,現在已經知道有兩百多金丹墜入空洞了。這是宣戰,空洞底下一定有什麼東西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知道我們將要讓封印重現,一口氣把所有岩層全都掀了,讓戰士們不慎落入。”風雅火氣甚重,過去與它族交戰,正麵戰場戰死成百上千的金丹,都沒讓它如此生氣。
正麵交戰,不論敵我,犧牲都是為了族群,都是優秀的戰士,沒有犧牲是無謂的。但在這兒,在這座天坑底部,在同盟首領都防備著空洞裡冒出敵對生物的時候,岩層消失引得戰士們墜落失蹤,這根本不是戰士作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要這麼生氣,這可能是鎮魔碑的機製。”明室飛抵到一人一虎近處,它剛剛安排戰士們在懸崖邊駐紮,隨時準備應對意外發生。
“不可能!不管那是什麼玩意,鎮魔碑的封印本就在那裡,我們挖壞過,也修補過,那時也沒見什麼消失。這不會是鎮魔碑的機製,也不會是空洞的機製,如果真有什麼機製,什麼規則,能讓剛剛填上的岩土消失,連帶著封印也消失了,我們當初為什麼能填上漏洞?”風雅怒氣衝犯,氣勢逼人。
“但這是作為族長應該考慮的。我不想因為自己考慮不周,讓更多好小子無謂犧牲!難道我就不生氣嗎?”明室的怒氣跟著噴發,在神識和法力形成的氣場中舉頭衝天,與風雅相對,如同兩根明燭。
“就算是機製,發作時間如此巧合,也一定是敵寇掌握的機製!它們正以這種手段害我們,如果我們不回填,陰風就無休止地變強下去,今天能吹出邊界,明天不知道會吹到哪裡;如果我們回填,它們就在什麼時候冒出來,把岩土收走,讓沒能防備的戰士掉進去。”風雅說著,麵上怒意稍稍收斂,但身上氣焰不見消卻。
如果沒有意料之外的辦法,這就是個死局。
不論空洞另一邊是什麼東西,哪怕沒有智慧生物,正在運行的機製對同盟也是大惡。這意味著隻要同盟的封印技術能力還沒達到脫離岩層獨立運行的程度,空洞便可通過一次又一次讓岩層消失,從而讓封印消失,讓陰風直挺挺地吹遍此界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對麵是智慧生物,那麼它們利用空洞-封印界麵的能力顯然高出同盟一籌,畢竟同盟直到如今也不過剛剛掌握利用鎮魔碑技術黑箱重現封印的能力,而這幫家夥已經能透過界麵,讓另一邊的岩土層憑空消失,從而讓封印失效。
這還是意味著陰風可以長驅直入,長此以往,李儉熟悉的荒野和填充地塊都不再適合生物生存。開智的妖獸精怪可以勉力支撐,未開智的草木禽獸則動彈不得,連基礎生命活動都可能中止。人類固然天生開智,但幼童和沒到金丹的修仙者們,難道在這陰風中就能健康成長嗎?
這股長驅直入的陰風一旦坐大,便會摧毀所有生靈的新生。
現在是最該應對它的時候,現在應對不了,以後恐怕更不能應對。
“必須行動起來,填補岩土對它無效的話,我們必須研究怎麼讓封印脫離岩土存在,或者,不用鎮魔碑形成封印。”李儉看向風雅。
其它首領安頓了戰士,正向此處飛來,聽見李儉此言。
風雅沉默著,看各族首領抵近,眾首領圍成一圈,溫堅放出法力神識,封鎖聲音:“李儉是對的。”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