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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致搬了個小板凳兒在洗手間洗衣服的時候,門從外麵打開了。
他轉頭,沈鬱亭站在門口,臉色堪稱陰沉。
這臉色……岑致動作一頓,手上還沾著泡沫,問道,“你回來了?”
“嗯,出去晨跑”,沈鬱亭低頭瞥一眼他的腰,眉心蹙起,“你的腰好了?”
岑致一怔,“好多了”,對方身上還沾著寒氣,他看一眼黑色運動服,笑道,“你起的真早。”
說完,他把衣服撈出來放在另一個盆裡,起身打算換水,看沈鬱亭還站在門口不走,疑惑道,“你還有事嗎?”
沈鬱亭看一眼水盆裡的衣服,不滿道,“為什麼不等腰好了再洗?”
“啊?”,岑致低頭看一眼衣服,“這個啊,這是我借的彆人的衣服,今天得還的。”
水龍頭已經擰開了,沈鬱亭看他一隻手還扶著腰,沉默著進去把水龍頭關上,側頭看著岑致,“這衣服不用還。”
“…為什麼?”,這語氣,就好像這衣服是他的一樣。
沈鬱亭彆開臉,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好久才道,“你腰還沒好,好了再還也不遲。”
岑致沒多想他剛才奇怪的話,搖搖頭,把水龍頭又打開了,“不行,還是得早點兒還回去。”
“……行”,沈鬱亭忍著沒有說出其實這衣服就是他的這話,轉身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水聲響起來,沈鬱亭剛坐下來,聽見岑致在裡麵哎了一聲。
“…都說彆洗了”,遲疑了不過幾秒,他就起了身,站在門邊問岑致,“碰到腰了?”
岑致才把水盆放下去,要下蹲的時候腰僵住了,聞聲轉身看他,“沒碰到”,他猶豫幾秒,道,“動不了了。”
“…”沈鬱亭沉默著看他彆扭地姿勢,一言不發地過去把人扶起來,“出去坐著吧。”
“謝謝”,岑致扶著腰道謝,聽見叫他出去的話,一頓,“我衣服還——”
話未說完,就見沈隅亭挽起袖子,那雙漂亮修長的手眼看著要探入盆裡,岑致來不及說話,一把抓住他手腕,“你這是乾什麼?”
這還不明顯?
沈鬱亭低頭,視線在握在自己腕間的溫熱手指上停留幾秒,抬眸看他,同時撤開手臂,“你坐著,”,他停頓一下,“我洗。”
再怎麼說,這衣服是昨晚他腦子發熱拿出來給岑致穿上的,更何況岑致還有腰傷。
岑致伸手攔他,皺起眉,“這是我的衣服,怎麼能讓你洗?”
話說完,沈鬱亭就把他慢慢推出去,然後在岑致的注視下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哢噠一聲,門從裡麵上了鎖。
??
岑致皺眉敲敲門,“沈鬱亭,你彆碰了,我自己洗。”
門又開了,沈鬱亭站在門口,手上還沒碰到水,他望著岑致的眼睛,“幫我取一下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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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沈鬱亭在陽台掛衣服的背影。
岑致站在旁邊,伸手要幫忙被無視了,等到衣服掛好後,被沈鬱亭捏著手腕帶著來。
陸珩在二人相接的位置看了眼,玩笑道,“你們在陽台乾嘛呢?”
沈鬱亭看他一眼,鬆開手,“晾衣服”,他把手套摘下來,“你怎麼來了?”
“什麼叫我怎麼來了?”,陸珩死皮賴臉地湊上去要抱他胳膊,“我想你還不能來見見?”
沈鬱亭嫌棄地推開他的手,“彆說惡心的話。”
陸珩作委屈狀,“你竟然說我惡心,怎麼了,我碰你一下怎麼了!”,見岑致往這邊看了一眼,他笑了一下,“他就這德行。”
“啊,是嗎”,岑致笑笑,“你們感情真好。”
“那是”,陸珩聳聳肩,笑著坐下,看他時不時在揉腰,問了一嘴,“你腰不舒服?”
“嗯”岑致笑笑,“不小心摔了。”
“啊,摔了?怎麼摔地啊這是,嚴重嗎?”
岑致無奈地笑,剛要開口,沈鬱亭洗手出來,瞥陸珩一眼,“有事說事”,他抽了張紙巾,垂下眼睫擦拭手指,“是有事要說吧。”
“知我者老沈也!”,陸珩笑嘻嘻地看他,“我確實是有事”,有個聯誼你去不去?”
沈鬱亭丟了紙,端起杯子,“人太多了,不去。”
“不是,你考慮一下啊”,陸珩欲哭無淚,“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
岑致好奇地問了一句,“是哪個學院的聯誼?”
陸珩哭喪著臉回他,“建築和數院啊。”
杯沿撤離唇邊,沈鬱亭停下了喝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