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全神灌注,心外再無一物,哪裡還去管焦平如何!
密集如驟雨的暴錘,一錘接著一錘的狂暴掄直下,決無半分容情可言。
焦平渾身的肌肉一凹一凸,仿佛正被虛空中無形之大錘暴打著,身體各處不斷變形凹下,而後又不斷凸起恢複。
此時的他,隻能夠死死維持住靜功,將注意力竭力遁往那空明之處,儘量使自己咬牙堅持住,不去想其他。
“叮、叮、叮……”
錘聲一下接著一下,如同滅世的暴雨一樣鞭笞落下,也不知到底要持續了。
“叮!”
終於,“顒”最後一錘落下,使鐵鉗再度將赤紅的刀體夾起,投入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玄冰寒水之中淬火。
“嗞……”
看到淬火池中蒸騰起來的水汽,“顒”這時才有空閒,抬手抹去已熱得冒煙、濕漉漉一片長毛腦袋上的汗水。
至於一旁的焦平,此時的他渾身無一處不通紅,雙眼緊閉,大汗淋漓而出,又被灼熱的體溫蒸騰成水汽散開。
望去竟也如在水中淬火一般!
“顒”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去不再看,它搖了搖頭,知道焦平被錘得夠嗆,一時半會間怕是醒不過來的。
它四目透過水汽,直盯池中之刀。
待見得刀身正好淬火完畢,表麵上恰恰形成一層無形的、水作一樣的透明光膜後,就及時將刀撈起。
差不多也就成了,自己這一池子淬火用的冰水,裡頭光是各色上了年份的老藥就扔進去不計其數,金貴著呢!
自己平時,根本一滴都不舍得用,若不是此次大王發話,自己也見獵心喜,可才不舍得拿回來揮霍。
再一回頭,見焦平仍是渾麵通紅,渾身冒白煙,醒也未曾醒,“顒”搖頭,隨手將環首刀插在焦平身邊,就要去忙他事。
“呲……”
一聲細微的響聲。
“顒”放手後,新鑄好的環首刀僅僅憑著自重,就猶如切豆腐一般,將那鐵石鋪就、其上又加持有法術保護的地板切開。
直陷至柄。
“啪……”
“顒”懊惱地大力一拍腦袋,自己這陣真是忙昏了頭了,竟忘了還有這茬!
連忙回頭走回來,拔出放平。
而後它再度走回去,將剩下的一點腳料收拾起來,又取過了刀鞘,就叮叮當當地開始忙碌起來。
這刀鞘說它不重要,是因為它不管有
沒有都好,都不會影響了刀的威力。
即使是如焦平這般去血煉神兵,也沒人會連刀鞘一起血祭的。
但刀鞘也不能太過不重視,否則若是用料太差,直接被神兵切開,然後再切傷到自己,那就貽笑於大方之家了。
原湯化原食,因此神兵的鞘通常是以正體熔鑄剩下的腳料鑄成的,保證堅固。
過了好一陣,等刀鞘快要完工時,焦平才被叮叮當當的錘聲敲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一雙眼來,神情之中有一種由死複生般的、恍如隔世之感。
錘聲將他拉回現世。
肚腹之中,陡不受控製地傳出來一連串的咕嚕叫聲,腸胃洶湧蠕動,猶如冬眠剛剛蘇醒的野獸般饑渴。
“顒”抬起頭來看了眼,又低下頭去,隻說道“我這裡快好了,你身上若有‘百花玉露丸’,不妨且先吃上幾丸頂肚……”
焦平依著“顒”的提醒,摸出瓶子來傾出幾丸吃下,化開後果然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