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吉爾伽美什有些訝異。
這些日子久世真理似乎總能做出出乎吉爾伽美什預料的事情, 在他以為她弱嘰嘰的時候突然展現出不俗的實力,在他以為她是個不懂人事不乾人事的蠢貨的時候,突然如此直白大膽。
他哼笑了一聲:
“還沒成熟的小丫頭, 就想要本王了?”
“沒有啦!”
真理擔心他拒絕, 有些急切地辯解道,
“我隻是想要一點點的王,一點點而已!”
她眼中那種天然又貪婪的動物性令吉爾伽美什哈哈大笑:
“你是屬於本王的東西, 卻想要反過來占據本王嗎?這份貪婪還真是可愛啊。”
吉爾伽美什沒有直接拒絕, 也沒有生氣。可這態度顯然沒把真理的請求放在眼中, 若是真理真是在正經求愛, 這視為笑話的處理方式無疑會讓求愛者惱羞成怒——正如曾經的伊什塔爾。
可真理並非是在求愛, 隻是在覓食。為了生存所須,與為了生活所需, 要付出的努力與忍耐畢竟是不同的——真理早已習慣了死纏爛打被拒,眼看著大好機會泡湯, 她也隻是有些失望而已。
“不行嗎……”
黑發碧眸的少女歎了口氣,一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滄桑感,
“那我暫時沒彆的想要的。”
這副平淡異常的模樣倒是讓吉爾伽美什斂了笑,微微眯起眼睛。
比之第一次見麵時,久世真理在各種意義上都成熟了許多, 可身材與長相還很青澀。放在烏魯克的女人裡,也隻是勉強可以入口的程度——更不用說是食用過無數山珍海味的前任暴君了。
如果換作另一個女人提出如此貶低王的水準的荒誕要求, 吉爾伽美什大概會怒不可遏。可眼前這隻小東西是替吉爾伽美什打跑伊什塔爾的大功臣, 她的“成長”也是吉爾伽美什親眼見證的, 朝夕相處月餘,投喂換衣一手包攬,就像是親自打理的寵物。
不,比起寵物——
吉爾伽美什用看不出情緒的眸光打量著忐忑不安的少女,微妙地想道:
本王這種情況,更像是教學?
迄今為止,吉爾伽美什隻承認過恩奇都在精神層麵與自己地位平等,其餘無論是神還是人,都是“彆的東西”。而眼前的少女,身上同時貼了兩個標簽,既是“自己選擇的”又是“自己養大的”,與“彆的劣等品”有些區彆。
王習慣了什麼都要最好的,久世真理作為一個明顯未成熟的未完成品。作為他的東西,自然需要被培養到完美。
但是,除了王以外,又有誰有資格教導王的珍寶呢?
——自戀如吉爾伽美什,當然想不到還有誰像他這樣英俊智慧又擅長啟示人了。
金發紅眸的王者注視著垂頭喪氣、拉著丘比要告退的小姑娘,突然有點不爽,冷冷出聲:
“回來,誰準你告退了?”
“誒?”
真理詫異地回頭,被吉爾伽美什長臂一攬,捏著腮幫子拖離了白發少年:
“本王要賞賜你,這是命令,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可是,我想不到啊。”
真理苦惱地說,
“除了王,我沒彆的想要的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真是真誠得要命了。
吉爾伽美什見過許多種愛慕的眼神,多狂熱的都有,可這種純粹又純粹、沒有一絲雜念、隻是單純對他訴說著想要的眼神,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收集癖晚期的王者下意識地拂過少女的眼角,繼而垂下手,語氣裡藏著極淡的愉悅:
“算你有眼光。”
真理見他嘴角微勾,眼神又亮了亮,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那……半個?”
“本王心情好,這次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