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霄遂趕緊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撥打了BB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電話對麵果然傳來了那個熟悉的嫵媚聲音,她言簡意賅道:“現在馬上來蛇口碼頭,今晚十一點的船,我在這等你。”
“嗯,我儘量吧,如果我找得到車載我過去的話。”
白雲霄模棱兩可的回複。
“不是儘量,是一定要到。現在是20:29分,還有兩個半小時。你現在在哪?”電話裡,玫瑰焦急的問道。
“福田區市集外的公共電話亭。”
“還以為你在沙頭角,原來是去跟淩淩漆道彆了。五十分鐘後會有一輛車來接你。”
說罷,兩人就不約而同的掛斷了電話。
白雲霄走出電話亭,吹著晚風,心裡難免疑竇叢生,狐疑思忖著:“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直接從皇崗口岸過去呢?反而舍近求遠的往蛇口偷渡過去?而且,我可是去參加國際特警隊考核的!用得著偷渡嗎?”
“何況,即便是非要偷渡的話,從沙頭角翻越邊防鐵絲網不就行了?甚至都不用翻鐵絲網,跟邊防長官打個招呼即可。”
“為何非要如此秘密的從蛇口過去?這麼刻意的要掩蓋行蹤,就像是在進行一件見不得光的事。”
“不對勁!”
白雲霄越想越覺得反常,便開始了大腦風暴似的縝密推演。
當人在想東西,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時間就會不知不覺的過得很快。
白雲霄在電話亭這等了不到五十分鐘,果然有一輛軍用皮卡朝他駛了過來。
“靚仔雲?”中年司機打量了一眼白雲霄,的確是個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心生嫉妒的靚仔,確認是他要接的人。
是玫瑰對這個司機說的,隻要你看到對方後心生嫉妒,那就一定是他了。
“是。”白雲霄輕輕點頭。
“上車!”司機顯然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開著大燈的軍用皮卡在蜿蜒崎嶇的路上飛速疾馳,穿過東部的閘門山,白雲霄在一處漆黑的碼頭下了車。
從福田區到蛇口有二十多公裡,不僅路難走,而且還是夜晚。
這司機的車技堪稱秋名山車神,隻用了四十多分鐘,就把白雲霄送到了目的地。
蛇口,從這個地名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蛇人”的彙集地。
所謂的蛇人,其實就是對偷渡者的蔑稱。
這個年代想要從這邊偷渡到香江的人,無非就那麼幾條路線。
一是走陸路,從梧桐山、沙頭角一帶,翻越邊防鐵絲網,粵語中戲稱為“撲網”。
這條路線大概隻有年輕力壯、身手矯捷的人才能做到。
因為交界處是有大型追蹤犬的。
二是走水路,要麼搭船,要麼自己遊過去。
至於從哪開始遊,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水性好的連漂浮物都不需要,水性差的就可能要借助漂浮物劃拉一個多小時才能上岸。
粵省人就把這種泅渡、遊泳的水路偷渡稱為“督卒”,借用象棋術語,取其“有去無回”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