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仁德不發聲,不知趣的董天霸訕訕一笑。
“再說了,就算沒錢,那小子賴著不走,你又能怎滴?”
“女人就是女人,婦人之見!要我說嘛,能動手絕不動口,乾脆一刀結果姓王的那小子,一勞永逸!”
江湖並不隻打打殺殺,這一點,張仁德的心裡清楚。
顯然,二人的主意都不能打動張仁德內心深處的那一根弦。
他將目光投向了少言的廖本一身上,目光中帶著滿滿的期待。
廖本一一向以善謀略著稱,他的很多見解深受張仁德的喜愛,雖掛著鶴形拳堂主之名,而他不是單純的武夫。
“董堂主和梁會計所言皆有道理,成效有快有慢,風險有高有低。”
他說話很有藝術,既不得罪董天霸,又不得罪梁茹,總能說出一些讓人心裡舒暢的話語。
“何為快,何為慢,何為高,何為低?”
假如王達上刀山,下油鍋是從彆人嘴裡傳出來的,廖本一或許不信。
可王達在吹毛斷發的刀山上不傷毫毛,下油鍋來去自如,絕不是運氣好這麼簡單。
他信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教條。
他始終堅信王達一定有過人的本事,不可急於下手。
“王達來會館多久了?”
這話看似不著邊際,實則內涵頗多。
“快三年了。你問這個乾嘛?”董天霸一頭霧水。
“試問一個沒背景,沒實力的打雜人員,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
“老廖,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賣什麼關子!”
話裡的話,讓幾人覺得王達的身份成疑,撲簌迷離。
“繼續說。”張仁德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們回想一下儀式的那天,東星林先生的表現?”
不錯,廖本一懷疑王達是東星派來的臥底。
董天霸一拍腦門,似乎恍然大悟。
“東星姓林的一直支持臭掃地的,難不成這小子是東星派來的臥底?早早就安插在會館裡麵了?”
“不無可能。”廖本一冷笑道。
張仁德和東星林先生早年結怨,這事人儘皆知。
回想儀式的那天,東興林先生處處幫著王達說話,新仇舊恨相加,張仁德對東星林先生的憤恨與日俱增。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
奈何東星在香港是大門大派,他奈何不得林先生,還奈何不了區區的王達?
“嗬嗬。”
張仁德冷笑一聲。
他的心裡似乎有了更好的應對策略。
隻要坐實王達的臥底身份,剪除王達,在找機會扳倒東星林先生,新仇舊恨得以報仇。
“這小子是東星的二五仔,我回去後馬上就可收拾他。”董天霸得意洋洋,折磨彆人,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張仁德警告道。
什麼情況?今天的局,不是你張仁德組建一起的麼?
幾人目瞪口呆。
他們著實看不出張仁德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你們還記得1970年那一個夏天麼?”張仁德陰陰一笑,成竹在胸。
眾人回味,齊聲道:“那是一個難忘的夏天,嘿嘿。”
那是一個血色的夏天,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