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牧紳一的肩膀:“說說你的理由吧,如果足夠充分,充分到可以讓我們無視海南無法出線的危險,我會考慮的。”
牧紳一聽得出來,這話其實本就已經是帶著拒絕的成分了。
“因為我們是海南。”
他平靜的說道:“當初我選擇來海南,並不僅僅隻是因為校方給出的優厚待遇,您知道的,和被翔陽挖去的藤真一樣,我家裡條件其實還算可以。也不是為了在海南可以更容易的拿到全國大賽的入場券,那張入場券,我當時去很多地方都可以拿到。”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高頭力:“所以,當初吸引我來的,並不是海南的待遇和每年的出線權,而是因為海南這兩個字,這兩個字本身就已經是榮譽的象征,這才是海南吸引了我的原因。”
高頭力有想過牧紳一會拿榮譽說事,但這個開場的角度倒還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高頭力沒有吭聲,隻是也跟著停下了腳步,安安靜靜的聽著。
“籃球名校之所以是籃球名校,並不僅僅隻是因為可以不斷的在球場上拿到所謂榮譽,而是因為名校本就有著滋生榮譽的土壤。”
牧紳一緩緩說道:“可如果遇到一個強有力的挑戰者,我們為了更輕鬆的出線就選擇放棄比賽,那丟失的就將不僅僅隻是神奈川王座和縣大賽的榮譽,而是連同本屬於海南的、屬於您這17年的王者榮譽,都將化為對等的恥辱!”
“當初的榮譽牆修得有多高,這根恥辱柱也就會建得有多高。”
“到那時候,或許就不會再有像我這樣的籃球手盼望著來到這個地方了吧。”
高頭力愣住了。
在原地站了許久。
說實話,他是有想過放棄比賽會帶來的後果,但他同時也看到了來自陵南的威脅,如果連縣大賽的出場卷都拿不到……
海南是私立學校,一切方麵都是以成績為準,校董會在感受到來自翔陽的壓力後,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確保海南在縣大賽出線,如果做不到,那他這個教練也就算是乾到頭了。
17年的榮譽是可以帶給你優厚的待遇,但隻要1年的低穀,就足以讓資本毫不猶豫的拋棄掉你。
優厚的薪資待遇、在這裡待了17年的留戀,讓他並不想離開海南,而背靠背的麻煩、陵南的威脅也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東西。
加上現在整個神奈川的目光都集中在翔陽和他們的13號身上,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認為海南必敗,乃至於有人在報紙上公然說出了‘海南的最優選擇就是放棄比賽’這類話了。
有了彆人的鋪墊,接受起來似乎也就不再那麼困難。
他是這樣想的。
在工作、前途,與有可能丟失、也有可能沒人會多提的榮譽之間,他下意識的回避了這個問題,然後選擇了前者。
但當牧紳一把話挑明,當牧紳一說出了‘海南本身就是榮譽’……
牧紳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候著高頭力的回應。
兩人在林間小路中站了許久。
“你想怎麼打?”高頭力許久才問出這一句話。
“把他交給我吧。”牧紳一說道:“我賭上我所有的一切,也一定會竭儘所能的去限製他。”
“你能做到?”這大概是牧紳一進入海南後這兩年多來,高頭力第一次衝他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不知道。”牧紳一微笑著說:“但我想試試。”
高頭力又沉默了下來。
坦白說,他並不覺得這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足足十來分鐘後,他搖著手中的折扇往前走去,給還等著他回複的牧紳一丟下了一句話:“抓緊訓練吧,這個星期給阿神多上點實戰的對抗強度,藤真的防守可沒那麼容易擺脫,另外……”
“我隻給你半場的時間,如果你半場被翔陽拉開到15分以上,那下半場就聽我的安排。”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