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赤木剛憲的電話,安西教練其實半點困意都沒有。
年紀大了以後,他的作息一直都很規律,很少有像今天這樣晚上9點過了都還睡不著。
明天和山王一戰,絕不僅僅隻是兩個高校之間的戰爭而已,而更是意味著對籃球最純粹精神的堅守。
湘北敗,一切都休提。
可如果湘北能贏,那就能打破籃協那幫人急功近利的幻想。
就能好好的將日本這難得一見的籃球盛世給穩定下來,用最循序漸進的方式,而不至於被人揠苗助長,毀了這批天賦卓絕的孩子。
不過以現在湘北的實力而言,想贏這支山王絕非易事,湘北不是翔陽,沒有像林東同學那樣絕對無解的個人能力,即便是已經成長歸來,帶給了他驚喜的流川楓也一樣。
戰術、個人能力的任用、心理博弈等等各方麵,都是他這個教練要在背後去下苦功的事情。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一定要保證所有人都放下對山王的畏懼。
宮城那邊,他其實下午在更衣室裡時就已經談過一次話了。
赤木的緊張他是看在眼裡的,但赤木屬於自尊心很強卻又相對內向的那種人,並不適合直接用言語去刺激,變相的誇一誇,提點一句,然後再點醒他隊長的身份,讓他再去開導宮城,而在這個過程中,赤木剛憲的心理建設也就差不多可以自己完成了。
相比那兩位,櫻木和流川楓是最不用自己擔心的。
即便是在勞埃德培訓基地麵對史蒂芬那個級彆的對手,櫻木同學也沒有怕過,他唯一膽怯的隻有林東同學一個人而已。
山王?
“就是夏季聯賽裡被高人兄打跪的那個山王嗎?哇哈哈哈,他們夏季聯賽在高人兄手下,還沒有我持久呢!”櫻木花道得意洋洋的回答聲在安西教練的腦海中回蕩:“什麼美國高中中鋒?他還能比上次NBA那幾個新秀強?安啦安啦,小角色而已!”
嗬嗬嗬嗬……
想著櫻木花道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安西教練就感覺挺安心的。
而前幾天才從富士山回來歸隊的流川楓,雖然和櫻木是截然相反的反應,但卻同樣讓安西教練安心。
那家夥當時隻是看了一眼山王的名字,就繼續帶上耳機聽歌了,從他的表情裡,安西教練看不出絲毫的緊張,甚至是感覺有些不甚在意。
不是輕蔑冷傲的那種不在意,而是發自骨子裡的一種平靜。
淺間神社的富士天佑宮司是安西教練的故友。
雖說流川楓在富士山這兩三個月,安西教練經常都有和天佑大師通話,詢問流川楓的情況,得到的也都是漸入佳境的回答,可說實話,安西教練也真沒想到流川楓的心境竟然可以在短短兩三個月內出現如此大的轉變。
可造之材!他的身體天賦或許並沒有櫻木同學那麼高,但悟性,卻絕不在櫻木同學之下,而這次真正的破而後立則更是……
這也是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他心理狀態的隊員,那麼剩下還需要自己擔心的,就已經隻剩下一個。
安西教練看了看時間,再次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
“三井同學,我是安西。”安西教練笑著說:“還沒有休息嗎?”
“啊!教練……正在睡,躺著呢。”三井壽趕緊坐了起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哈哈,教練是來做心理輔導的?”
“嗬嗬嗬嗬!聽這口氣,好像不太需要的樣子?”
“如果是去勞埃德培訓基地之前,可能真的需要。”三井壽說道:“但現在……我隻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成果,在那裡見識過了更廣闊的天地,也受過了史蒂芬和林東的無數暴虐,我都習慣了!教練放心,我並不畏懼山王,睡不著,隻是因為有點興奮罷了。”
“興奮?”
“畢竟有可能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場比賽呢。”
電話那頭的安西教練略一沉默,緩緩說道:“誰說是最後一場?”
“我知道我們有機會,但是……教練真有這麼大的把握嗎?”
“有!”
這次,安西教練回答的異常肯定。
“偷偷的告訴你,我已經在安客給大家安排好了慶功宴,嗬嗬嗬嗬!明天,整個日本都會認識我們湘北的,等著和林東同學會師決賽吧!”
慶功宴?
掛掉電話時,三井壽忍不住撓了撓頭。
安客不是教練的炸雞店嗎?慶功宴就吃那個?
“………”
不過,想到和翔陽會師決賽,三井壽倒是笑了起來。
山王算什麼?森重寬又是哪根蔥?
就算說真有讓自己畏懼的對手,那也隻有一個,那就是林東!
說起來,昨天還說問問大哥有關林東他爹的事,結果打起比賽來都給忘了。
三井壽翻身從床上爬起。
“阿壽?這麼遲了還不睡?”
“哥你又加班呢?都聽到宮子小姐的聲音了。”
“嗯,集團最近的事比較多,不說這個,你大半夜的打電話,不會是專門來關心大哥作息的吧?”
“不可以嗎?”
“哈哈哈!可以可以,不過就彆和我裝了,我還不知道伱?說吧到底什麼事?我這還正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