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旋律,單純的女孩,在那個炙熱的夏天,帶來了一顆飛揚的籃球。
為什麼打籃球?為什麼加入湘北籃球部?
櫻木花道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也沒有自己回答過。
腦子裡有點印象的,隻是曾經水戶洋平的一句話‘是你要泡妞,又不是我’。
那麼,是為了追晴子?
櫻木花道的腦子遲疑了那麼半秒。
無數畫麵交錯在一起。
不是的!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晴子是晴子,籃球是籃球。
都象征著一種純淨,象征著一種美好,不摻雜任何一絲雜念。
不管是為了晴子打籃球,還是為了籃球想起晴子,都仿佛像是一種對彼此的玷汙。
那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櫻木花道內心的獨白有點長,而在球館中,剛才喧囂的氣氛早就已經沉寂下來了不少。
看著湘北10號頭上不斷溢出來的鮮血,即便是先前還在惡語相向的山王球迷也都閉上了嘴。
畢竟是場全國直播的比賽,比之往年‘比賽不暫停、時間也不暫停’的作法還是要人性化了許多。
裁判給了湘北一點時間,比賽稍事暫停。
山王的人詫異的在遠處看著,森重寬的臉上多少有點抱歉之色,湘北的球員則是圍了過來。
嗡嗡嗡嗡……
現場看台上的嗡嗡聲不絕於耳,場邊彩子正在給櫻木花道檢查傷勢和止血。
看起來有點嚴重,左額頭上沿被籃架戳開了一條三指寬的口子,血流不止,但更大的問題,是似乎有點腦震蕩,讓櫻木花道的眼神多少有點渙散,注意力似乎集中不起來,恍恍惚惚。
彩子一邊用白毛巾按住他的傷口,一邊不斷的伸手指在櫻木花道麵前比劃著,想要把他喚醒,可卻無濟於事。
能看到櫻木花道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呼吸聲急促,眼睛緊緊的閉著。
汗水、血水,似乎還有淚水,混雜在一起,將毛巾染得通紅且濕漉,讓傷勢看起來似乎更嚴重了。
“創口有點長,先想辦法止血,然後需要馬上縫合。”
“赤木學長,流川,幫我把花道先抬下去吧。”
“讓他們兩個歇歇,我們來幫忙吧。”
彩子的話音未落,旁邊已有人跑了過來說道。
是林東、高宮望、赤木晴子等人,剛才也是事發突然,還好大家就坐在最前排,林東又有球員證,下來倒是方便。
大家七手八腳的一起上手,很快就將櫻木花道抬到了場邊。
“幫我按著一下。”隊醫示意彩子按住白毛巾。
——哈哈哈,晴子,我進了我進了!
——平民上籃!都是晴子教得好啊!
——要贏啊!
赤木晴子看著滿臉是血又有些不太清醒的櫻木,回憶著曾經那個精力十足的家夥,又聽隊醫說他有可能傷到了腦子,頓時隻覺眼淚有點止不住的掉下來。
“櫻木?櫻木?”她在旁邊試著喊櫻木花道的名字。
旁邊正在準備止血藥膏和縫合工具的隊醫則是說道:“喊不醒的,應該是腦震蕩了,止血後最好先送醫……”
可隊醫的話音未落,卻見剛才還在顫抖著的櫻木花道逐漸平靜了下來。
“咦?”用白毛巾按住他額頭的彩子最先感受到,心想這孩子清醒過來了?
下一秒……
“喜歡!”櫻木花道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彩子按在他額頭上的手,然後哭著大聲喊了出來:“最喜歡了!”
周圍正在忙碌的、擔憂的、關心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有點沒回過神來,所有人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的看著櫻木花道。
霎時間,悲情的氣氛化為呆滯,方圓五米範圍內都仿佛落針可聞。
原本皺著眉頭正在替他擔心著的宮城良田一呆,隨即勃然大怒:“哇呀呀呀!你抓誰的手呢,我要殺了你!”
他說著就要衝上去,幸好被旁邊三井壽眼疾手快的趕緊一把拽住。
彩子則是滿臉的哭笑不得,這小子好大的手勁兒,剛才不是還動彈不得嗎?不過這麼看起來倒是讓人放心不少。
“花道放手,是我!伱家晴子在那邊!”
你家……
“彩、彩子、學、學姐!”赤木晴子霎時間聽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起來:“說、說什麼呀……”
櫻木花道有種剛從夢魘中擺脫的感覺。
是森重寬給他帶來的屈辱、絕望將他的意誌打進了萬丈深淵的夢魘中,卻是晴子的聲音和夏天的回憶又把他拉了回來。
此時周圍的聲音、感受都重新湧入腦海中。
聽到宮城良田發狂的聲音、聽到彩子學姐的笑罵聲,再聽到晴子結結巴巴的聲音,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啊?!”櫻木花道趕緊放手,剛清醒過來的腦子還有點雜亂,語無倫次的說道:“晴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哦,不是,彩子學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啊,良良!”
“好了好了,彆動!”彩子哭笑不得的轉頭衝晴子說道:“要不你來按?”
“啊?”
“啊什麼啊!”彩子拽起晴子的手,讓她按到了櫻木花道的額頭上,一邊不忘調侃上一聲:“兩個單純遲鈍的家夥!”
“嗬嗬嗬嗬!”安西教練在旁邊笑而不語。
赤木晴子滿臉通紅,櫻木花道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搞出了一個大烏龍,趕緊閉上嘴。
但感受著晴子輕輕按在他額頭上的手,內心倒是很快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