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幽幽望著眼前這片璀璨的玫瑰花圃——
女神雕像的噴泉周圍種滿了芳香馥鬱,明豔動人的玫瑰,在如火的夕陽之下,熠熠生輝。
她愛紅色,亦喜愛玫瑰。
可眼前如童話般的美景,卻令她半點喜悅之心都沒有,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淒冷陰森的墓地。
謝晉寰步入玫瑰花圃中央,不多時,便細心挑選了一捧顏色最豔麗的玫瑰,滿目欣喜地跑回到她身邊。
清風朗月般的俊逸,不帶一絲邪念的瑞鳳眸,襯著白皙如玉的麵龐,活脫脫一個青澀的少年郎。
光看這張臉,這抹笑,你永遠無法將他與殺人、暴虐、罪惡......那些最血腥肮臟的字眼,聯係到一起。
“俏俏。”
謝晉寰額角泌出汗珠,喘息未勻,單膝跪地,捧起紅玫瑰,送到唐俏兒麵前。
唐俏兒低垂睫羽,看著他布滿泥土,被利刺劃得血跡斑斑的雙手。
一雙黯然的杏眸,如枯竭的古井,死寂無瀾。
謝晉寰眼尾濕潤,嗓音被強烈的情緒灼得沙啞:
“嫁給我,好嗎?”
唐俏兒強抑著胃部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冷冷盯著他,不發一語。
沉默,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若開口說話,那必是出口成刀,刀刀往他心窩裡捅。
但,她要隱忍。
她自然不想嫁給這個瘋癲的魔鬼,但她更怕,會將驚覺徹底遺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謝晉寰笑眼一彎,洋溢著快要做新郎的幸福與甜蜜。
實打實的一個,自欺欺人的瘋子。
謝晉寰放下玫瑰,從懷中掏出一隻紅絲絨盒子。
打開,裡麵是一枚梨形,足有十克拉的紅鑽婚戒。
他顫抖著牽起唐俏兒綿軟無力的左手,將戒指緩緩戴入她的無名指。
唐俏兒鼻尖凝起強烈的酸澀,幾欲落淚。
求婚,鑽戒,婚禮......
這些第一次,她本想統統留給驚覺。而今,卻一點點,被謝晉寰掠奪侵占了。
此時此刻,她悔不當初,無比痛苦。
她好後悔沒有早早地和驚覺結婚,哪怕是簡單的婚禮,哪怕是一顆小小的鑽戒,體驗過了,也就此生無憾了。
從前,她總以為,她與驚覺有得是時光,來日方長。
可命運分明就是無常,明天你永遠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你永遠不知會在何時從天而降。
謝晉寰欠起身,將唐俏兒輕顫的嬌軀摟入懷中。
就在他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她唇的刹那,一顆石子滾落在他腳下,打破了看似浪漫的氣氛。
謝晉寰冷冷掀眸——
不知何時,黎煥出現在不遠處,正靠在石柱上,麵無表情地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