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才咬咬牙:“老鄭,大不了咱們不在裡麵分錢就是。”
鄭泌昌冷笑:“如果隻是不分錢就能辦好事,那我也願意,如果要我賠錢進去辦事,換個心安,我也願意,當婊子就當婊子,但現在這些都不行啊。”
“老何,你忘了嗎,那個李青雲手裡,還有胡宗憲都有我們的證據,改稻為桑黃了,那時候一追究,毀堤淹田的事也會暴了出來。為了把自己洗乾淨,小閣老他們,還有織造局都會把事情往我們身上推。”
“咱們兩個,就該萬劫不複了。”
何茂才嚇得一身冷汗,莫名的他回想起在前日在堂內李青雲說的那番話。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何茂才喃喃道。
想著想著,他眼睛突然紅了起來,喘著粗氣:“既然如此,那就都不乾了,我們乾脆就把水攪渾,到時候誰也脫不了乾係,誰也彆想好過。”
鄭泌昌知道這個何茂才性子是急了點,但急狠了往往也就有狠招,望著他問道:“怎麼把水攪渾?”
“我有一計。”
……
李青雲和海瑞在行房內等候了片刻,不多時,鄭泌昌叫他們到簽押房,不輕不重說了幾句,就放他們走了。
李青雲笑道:“如何,剛峰兄,不出我所料。”
“玄卿兄倒是一副好心思,百姓有福啊。”海瑞表示佩服。
“若我所料不錯,此事絕不像鄭泌昌那般輕輕放過,說不得他會拿這件事做文章”李青雲篤定,“鄭何二人應當看清了局勢,他們下一步,說不定要狗急跳牆亂咬人了。”
海瑞好奇:“願聞其詳……”
兩人正說著,另一邊的高翰文失魂落魄的走出來,臉色煞白。
全然沒有了和李青雲海瑞分彆時的瀟灑意氣和自在風度。
如今他兩眼無神,渾渾噩噩,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天漸漸黑了,李青雲與海瑞還靜靜地坐在知府衙門內等待高翰文。
不多時,一個隨從打著燈籠引著高翰文進來了。
看著高翰文的模樣,海瑞轉頭與李青雲對視,又被你猜中了。
李青雲歪歪頭,不多言語,拍了拍高翰文的肩膀。
“高府台,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高翰文的聲音明顯嘶啞了許多,他吩咐隨從先出去,隨後答道:“無事無事,明天還請二位多為淳安和建德的百姓爭條活路。”
李青雲直截了當問道:“高府台可是著了鄭何二人的道,若我所料不錯,中了美人計?”
高翰文啞口無言:“慚愧,李知縣早有提醒,可笑我不自知,防範之心不夠,還是中了那人的奸計。”
話說著,眼眶微紅,居然俯身給李青雲行了一禮。
海瑞眼神示意,你快彆說了,安慰安慰人,高府台快碎掉了。
他碎掉了,那我們還怎麼救災救民。
李青雲寬慰道:“高府台不必如此,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高府台正人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胸中滿是聖賢道理,不懂人心險惡,一時不慎,中計了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