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錦衣衛前沒有不粘鍋(2 / 2)

這楊金水的嘴臉展露無疑,改稻為桑要完成,但不能給宮裡潑臟水,還要給上上下下每個環節分錢,打點。

事情要漂漂亮亮的做完,全靠他們自己,成了,就沒事,不成,那就要賠上一條命。

鄭泌昌眼前一黑,驀然想起激流勇退的胡宗憲,又想到被他們兩個推出去頂鍋的馬寧遠。

此時此刻,恰似彼時彼刻。

死棋,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步死棋,隻有胡宗憲聰明,從棋盤裡跳了出去。

可笑他和何茂才升官浙江巡撫和按察使時的歡喜,如今……

鄭泌昌像根稻草一樣倒了下去,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但楊金水是什麼人物,宮裡一等一的芳草,硬是叫府裡的錦衣衛把鄭泌昌這顆稻草扶了起來。

隻是扶起來的方式比較咄咄逼人。

鄭泌昌在朦朦朧朧中睜開眼,就看著四個錦衣衛背對著窗戶,臉暗暗的,看不清臉色。

一身黑袍,腰帶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北鎮撫司”!

“臣浙江巡撫鄭泌昌恭請聖安!”

“聖躬安。”

鄭泌昌磕了一個頭,心裡倒也明白什麼事了,開口便解釋道:“下官真的不知道沈一石私掛織造局燈籠一事啊,下官在浙江當差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儘心儘力,忠心耿耿啊。”

“一定是有小人作祟,為的就是違抗改稻為桑的國策,請幾位上差轉告楊公公,千萬彆誤會。”

鄭泌昌此時身體抖如篩糠,也不管什麼了,開口的意思就是把清流拉下馬,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上升到黨爭。

同時說明,自己也是給織造局辦事,表明了忠心。

錦衣衛那頭開口:“這話你自己和皇上說,在奏疏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

鄭泌昌抬起頭,小心問到:“下官應該怎麼說?”

“鄭中丞當了十幾年差,還不知道怎麼說嗎?”

鄭泌昌慌忙說道:“知道知道,下官知道。”

“這件事……,確實不關下官的事,”鄭泌昌腦瓜飛速運轉,“當然,也不關織造局的事,全是那沈一石自作主張,有罪也應該是沈一石擔。”

錦衣衛那頭:“現在沈一石把糧給了災民,有什麼罪能拿住他。”

“現在先是買田,後是賑災,把萬歲爺氣得不行,你沒錯,楊公公也沒錯,就一個商人有錯,我大明朝上下都被一個商人給耍了?”

“鄭中丞,伱丟得了這個臉,朝廷丟不得。”

鄭泌昌頓時明白了,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罪責從身上擇出去了,咬咬牙道:“下官有失察之罪,這就寫奏疏給皇上。”

四名錦衣衛頓時站起來。

“那就寫,寫好了交給我們,現在這個案子一切都由我們來管,這奏疏到不了內閣,你明白嗎?”

“明白,下官明白,下官今晚就寫。”

錦衣衛出門後,與門口的楊金水拱手。

楊金水眼含淚花:“這次真的是多謝各位兄弟了,不然,小弟這次怕是遭了大禍。”

錦衣衛那頭卻很客氣:“楊兄弟這話說的生份了,咱們都是宮裡當差的,豈能讓外邊人欺負了。”

另一個錦衣衛說道:“這鄭泌昌還真是不老實,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撇清自己,這是把我們當三歲小孩糊弄呢。”

“彆管他,我們先去淳安建德,萬歲爺可囑咐過,改稻為桑這事還能不能辦,咱們要多看多聽多想。”

楊金水:“那就不打擾各位,我去找那個沈一石談談,問清緣由,就來告知各位。”

幾名錦衣衛像一陣風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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