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昔日大兄劉彭的頭顱,已經被砍的稀巴爛。
田帛等人的血氣瞬間衝頂。
劉彭對待敵人雖然冷酷,甚至是睚眥必報,但對待身邊人也是真的好。
搶到的錢糧大家分,搶到的小娘也大家一起分。
隻要感情好,那就不講法度隻護犢子。
如田帛等人都甘願為他效死拚命。
這也是劉彭能夠嘯聚一曲人馬,與之前的青龍督將劉強分庭抗禮的原因。
在田帛等人眼中,哪裡管什麼渠帥之令?
他們都是跟劉彭混的。
“殺,殺了徐靖,為督將報仇!”
隨著田帛的一聲怒喝,身邊人眾個個奮勇爭先,如狼似虎的撲向徐靖所部。
“你們,你們竟然,竟然不聽督將的號令!”徐靖大驚失色,他早就計算好的,隻要殺了劉彭,就矯詔渠帥徐和之令。
徐和本身對劉彭就不是很喜歡,到時候木已成舟,肯定會給他這個族人背書。
但徐靖沒有想到,熱血上頭的田帛等人,根本不在意渠帥。
他急忙指揮部眾上前抵抗。
可田帛等人清晨起床,勢不可擋。
甫一接觸,便將徐靖所部打的節節敗退。
“管亥,射死他,射死田帛!”
徐靖知道管亥是神射,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但話一出口,才猛然想起,自己授意孫觀殺了管亥。
下手早了......他心中後悔不迭,但當初哪裡會想到矯詔渠帥都不好使呢?
這些人,還是太平道麼,娘的。
“堵住他們,堵住他們!”
徐靖一邊指揮著親信,一邊衝孫觀吼道:“快,快殺出去找苻祝師徐商!”
孫觀聞言急忙帶人從一側殺出。
此刻,田帛等人眼睛赤紅,隻盯著徐靖,竟是對殺出去的孫觀不管不顧。
“頂住,頂住!”
徐靖瘋狂的大叫著。
可他麾下親信,摸了大半夜的山路,又殺到現在,一個個又困又乏。
而田帛等人龍精虎猛,嗜血殘酷,根本遮掩不住。
忽然有人發現,隻要離徐靖遠點,好像壓力就少很多。
於是一個個的下意識的,都假裝殺敵,然後離徐靖遠點......
原本緊密的陣形,忽然就鬆垮下來,隻有幾個死忠,還護佑在徐靖身側。
“殺!”
田帛一馬當先,他跟隨劉彭多年,也是悍勇非常。
隻見手中環首刀一掃,便蕩開徐靖死忠的兵器。
下一刻刀如匹練,狠狠的斬中徐靖的麵門。
“啊!”
徐靖一聲慘叫,軟倒在地。
“我,我,我要當督將了啊......”
徐靖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殺。
他的一隻眼球已經被劈爆。
另一隻眼球中,充滿了驚懼和不甘心:“不,不啊!”
“哈哈哈,劉大兄,俺給你報仇了!”
田帛劈殺劉彭之後,一道靈光忽地在腦海亮起。
整個人頓時如脫胎換骨一般,快速的成長。
徐靖殺了督將劉彭,我殺了徐靖,為督將報仇,現在我豈不就是督將。
現在正是殺人立威的時刻啊。
田帛的眼中血色愈發濃鬱,狡詐陰險的色彩開始浮現。
看向那群唯唯諾諾的人,他抬起手:“兄弟們,殺,殺光這些雜碎。”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為劉彭報仇,作為前提。
“殺!”
“殺!”
聞聲,田帛所部再次衝殺,一時間,血光四射。
徐靖所部則是叫苦不迭,徐靖都死了,你們怎麼還殺啊?
“咻!”
混亂中,忽地一支箭矢,從人群的縫隙裡鑽出,正中田帛的眼窩。
他大叫一聲栽倒在地。
僅剩的一個瞳孔,卻正好與徐靖對視,其中同樣充滿了驚懼和不甘心。
我殺死了徐靖,我要做督將了,怎麼,怎麼......
徐靖還沒有死去,看著慘叫不甘的田帛,他心中陡然生出幾絲快意,哈哈,你也有今天。
但這羽箭,好像有些熟悉。
不對,不對,這不是管亥的麼!
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徐靖居然又來了幾絲力氣,他費力的抬起手,想看看什麼。
但是,一隻大腳忽地踩了過來,正中他的咽喉。
哢吧,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也是那樣的熟悉......
“住手!”
一聲熟悉的爆喝,人群外圍的管亥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他的手中抓著一杆長槍,遙指前方。
“殺!”
田帛部一名悍勇的大漢揮舞著手中刀,闊步上前。
隻見星光一閃,紅光撲麵而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紅光消散,咽喉便被一個硬物深深戳中。
下一刻,硬物抽出,他頓覺咽喉處空落落的,還有冷風颼颼。
接著眼前紅光再次噴射,而空空的咽喉,被溫熱充滿。
這種時而充實時而空虛的感覺交替,竟讓他瞬間有種再來一次的期待。
然而,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渾身的力氣,也被急速的抽乾。
噗通,雙膝跪倒。
噗通,整個麵門砸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
這神龍出海般的一槍,衝擊感十足,兩方人馬都停住了動作,看向管亥。
“我們都是太平道的兄弟,在這裡自相殘殺,算什麼!”
管亥一手持長槍,一手按刀柄,身背長弓,淩厲的目光環顧四周,宛若戰神。
大廳中,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