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冶裡,門亭之中。
酈宏介紹著蓋縣的情況。
原本蓋縣令向泰山太守張舉討來了一批精良的刀兵鎧甲。
結果疫情爆發,於是討伐黃巾賊的行動也就沒有進行。
現在的刀兵鎧甲都在縣署東北的武庫裡。
聽到這裡的時候,管亥看了一眼被綁在不遠處的裡正。
酈宏小聲道:“這家夥欺男霸女,喪心病狂。
這次大疫,封鎖南冶裡,詐取好處。
害死了不少人,留不得他命。”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凶光:“閭裡一個兄弟,妻子孕產,要出門尋醫。
被裡正這憨貨攔在閭門,一時爭執,竟被他直接打死。
那兄弟之妻受驚,難產而死。
某曾受那兄弟一飯之恩,這一戶三命,須找此人來報。”
聞言,孫觀等人更是義憤填膺。
管亥神情有些古怪,他疑惑道:“這次瘟疫,到底是什麼情況?”
酈宏一愣,沒想到管亥對瘟疫有興趣,於是娓娓道來。
原來疫情出現後,縣令下令關閉城門。
染上瘟疫而死在城外的百姓足有幾千人。
縣令勾結本地豪強,收縣中人金銀,以換取糧食。
然後以供給米粥等條件,要求城外還沒有死去的人,把死去的屍體,拋入沂水之中。
也就是最近瘟疫基本結束,否則的話,城門都不會開。
聽到這裡,管亥不由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肏!”
不說縣令勾結豪強,榨取縣人好處的事情。
單說這裡是沂水的上遊,數千具屍體扔入沂水中,那下遊的人呢?
此時,大多數的城池,都修建在河水邊,河水,也是很多人飲水的來源。
沂水可是南流穿過琅琊國和東海郡,最終在下邳國彙入泗水,沿途八九個縣,人口十數萬都不止。
這狗官不管治下民眾死活不說,還把屍體都扔進沂水。
可真是打的好算盤,河水衝走,好,眼不見心不煩。
至於下遊死多少人,也不乾他事。
“若是大疫傳開,這,這要死多少人......蓋縣令這狗官,真的是罄竹難書!”
聞言,那裡正忽然開口道:“殺人的是大疫,是天災禍患,縣令哪裡有錯?
他若不是關閉城門,我們城中也要病死大半......”
管亥豁然起身,手中尖刀扔給了酈宏。
看到這一幕,裡正登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道:“你們要做什麼,殺死上官,這可是砍頭滅族的大罪,你們不要自尋死路啊!”
酈宏也不囉嗦,上前捂住裡正的嘴,一刀直接插入心臟中,然後使勁晃了晃。
裡正雙眼圓睜,奮力的蠕動了幾下,瞳孔中的神采便慢慢消散了。
“嘿嘿,嘿嘿!”
孫觀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管君,走的時候,順道把那個看門的什長帶走。”
“走”
管亥冷笑一聲,“我們去拜會一下這蓋縣的父母官。”
聞言,酈宏大吃一驚,孫劍和孫觀則是興奮起來。
尤其孫觀,忍不住搓起了手。
其他幾名隨從也是雙眼放光。
一時間,眾人把裡正的屍體放進內室床下,又收拾一番。
然後由酈宏帶路,尋了一個熟識的豪紳,說是要去拜會縣令,做皮毛生意。
那豪紳以前受過酈宏的恩,又知道對方現在被南冶裡的裡魁收為麾下,也就沒有想太多。
縣署位於蓋縣的北側,此時的風格多是坐北朝南的格局,以北為貴。
一路上冷冷清清,巡邏的也沒有幾人。
偶然遇到一隊兩隊,不是和酈宏熟識,就是和那豪紳熟識。
“咱們這裡想做皮毛和藥材生意,正是好地方。
隻是要提防山裡的賊寇,蓋縣四麵環山,距離其他縣最近的也有一百多裡,而且都是山路,那賊寇可是神出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