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軍準備在樓下吃早餐，那早餐是蘭州拉麵。對於燕京的許多早餐，比如炒肝，鹵煮，他是吃不太習慣的。倒是蘭州拉麵，沙縣小吃，走到華夏任何地方，都能品嘗到，味道也差不多。
便在這時，沈墨濃的電話打了過來。羅軍微微訝異，但他還是接通了。
“你在哪裡？”沈墨濃的聲音依然悅耳，並且輕柔。
羅軍感覺不出沈墨濃的情感波動，他硬著頭皮說道：“樓下的蘭州拉麵館裡。”
“你幫我也點一碗牛肉拉麵吧，我馬上下來。”沈墨濃說完後便掛了電話。
羅軍發了會呆，然後讓老板再來一碗牛肉拉麵。
沈墨濃在三分鐘後就到了拉麵館，她是格外顯眼的。紅色呢子大衣，烈焰紅唇，頭發波浪卷兒，像是個大明星一樣，還戴了個大框墨鏡。
舉手投足之間，範兒十足。
羅軍看的微微一呆，隨後對走上前來的沈墨濃說道：“你好歹也是國家乾部啊，穿這樣合適嗎？”
沈墨濃摘下墨鏡，也一笑，說道：“現在是休息時間，沒這個講究。”她說完就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麵來。
周圍的食客，大多都在打量沈墨濃。
大概是想從記憶裡搜尋出這到底是那個大明星吧。
而羅軍和沈墨濃之間，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也是避免尷尬的最好辦法！
吃過早餐之後，羅軍和沈墨濃出了早餐你點，羅軍對沈墨濃說道：“我該離開了。”
沈墨濃微微一呆。“這麼快就走？”
“之前不就是已經說好了嗎？”羅軍說道。
沈墨濃說道：“我們上樓去談談吧。”
羅軍猶豫一瞬，但還是說道：“好！”
上樓進了房間之後，羅軍落座。沈墨濃特意去給羅軍泡了一杯茶，她將熱氣騰騰的茶放在羅軍的麵前，然後說道：“你來我這裡很多次，每次我都是從冰箱裡拿飲料或是啤酒給你。但泡茶給你，卻是第一次。”
羅軍說道：“為什麼忽然要給我泡茶？”
沈墨濃說道：“紅袖夜添香。”
羅軍一笑，說道：“雖然我讀書少，但我也知道，添香不是倒茶。”
沈墨濃說道：“你就彆跟我打岔了，添香倒茶，這是古代讀書人的意境。”
羅軍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的，這樣的我，跟你不合適。隻會給你帶來更多的痛苦。”
沈墨濃說道：“痛苦的根源是因為想要的太多了。”
羅軍說道：“你不是這種可以和彆的女人分享男人的女人。”
沈墨濃轉換話題，說道：“以前我看秦墨瑤為你痛苦不堪，我覺得很是幼稚。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這樣的讓她痛苦。”
羅軍默然不語。
沈墨濃說道：“但那時候，你於秦墨瑤，你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地位。你的層次，境界高出太多。所以她對你會有崇拜，愛慕等等諸多情感。但那時候的你，修為尚在我之下。”
她頓了頓，說道:“而如今，我與你之間，就像是當年的你於秦墨瑤一樣。”
羅軍說道：“墨濃，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從小就受過最嚴格的教育，你的家教也很嚴。所以，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相信，昨晚之事，我們都可以當作不過是一夜的錯誤。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沈墨濃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其實，你並沒那麼了解我。”
羅軍微微愕然。
沈墨濃說道：“的確，我不太能接受你這樣情感世界。如果你不是有這麼複雜的情感世界，我可能很早就和你在一起了。我從小就是在按部就班，我所接觸的那些世家公子，也都是彬彬有禮，無論他們是去國外留學，還是怎樣，他們的軌跡都是按照父輩所安排。應該說，我們的人生是不允許有其他的軌跡的。從生下來開始，一切都要按照父輩的要求，甚至是婚姻，那都是根據需要，而不是因為喜歡。我有一個表姐，大我十五歲，我就是這樣看著她的軌跡，然後我再去想象我人生的軌跡。連我將來老了是什麼樣子，我都能想象出來。”
沈墨濃說道：“有時候，我覺得這樣的人生不寒而栗。就像是農民的兒子繼續做農民，所有人都在他們既定的人生圈子裡。他們很少跳出去，我們就更跳不出去。”
“後來，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我拜了雲遊的道士為師，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大膽改變吧。再後來，我就去了國安磨練，我真刀真槍的去搞情報，做間諜，生死艱險一樣過。這其實是讓我爺爺很是惱火的，但他拿我無可奈何。”
沈墨濃隨後說道：“我這個國安六處處長，的確是有父輩的餘蔭，但也有我自己的努力在裡麵。”
羅軍是第一次聽沈墨濃這樣的剖白她自己。
他才明白，原來沈墨濃也有她的傳奇故事。每個人的故事，都是自己的一段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