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蟬適時的走了出來,笑吟吟的看著蘇公子。
姚良喉嚨動了動,繼續介紹道:“這位,則是沈雲大將軍的義子,沈青。”
“沈青…”蘇公子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義子?”
“是。”林清蟬覺得這人雖然麵上帶笑,其實心思有些重,索性進一步解釋道,“我是義父從山裡撿來的,無父無母,所以隨了義父的姓。”
蘇公子微微一笑:“這個,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林清蟬被噎了一下,心頭虛虛的抖了抖,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原本揚起的唇角已經無意識的放平了下來。
柳長風跟姚良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林清蟬離開了知府府衙的大門口,兩人騎上馬背向著將軍府行去,行至街道拐彎處,林清蟬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一眼,居然看到那位蘇公子依然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的背影。
林清蟬的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總覺得這個蘇公子有些問題,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問題。
太陽已經西斜,街上行人不多,隻有夕陽將柳長風與林清蟬的身影拉的老長。
馬兒並沒有跑起來,而是閒適的踩著青石路麵,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
柳長風行在林清蟬的身側,轉頭望向自己的徒兒,心中突然有些恍惚的感覺。
自己的徒兒是女子這件事,在整個望北城裡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但是剛剛那位蘇公子,卻對林清蟬顯示出了明顯的興趣。
是覺察到了什麼?還是說,對方原本就喜歡南風?
他抬眼撇了一眼林清蟬,夕陽的餘暉映在她的臉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平日裡,她總是把自己的眉眼畫的近似於男人,聲音在喉片的幫助下也不至於穿幫,隻是她這個人的容貌,再怎麼描畫還是幾近明豔,就算穿著小廝的衣服,扔在人群中依然會是一道亮眼的存在。也難怪軍中不少大老爺們雖然以為她是男人,卻依然對她照顧有加,明顯心生好感。
然而偏偏,她總是愛出去做些探查的任務。
就比如這次。
想到這裡,柳長風不由暗自歎了口氣,做斥候者必要麵容平常,讓人一眼看過去隻會略過,根本不願意記住,所以每次清蟬出任務總會做做易容。
隻是這次居然沒有做,這才引來了那個所謂“蘇公子”的注意,真是大意了。
而那個蘇公子的身份,若他沒有猜錯,恐怕就是…
柳長風眉頭擰了擰,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對林清蟬開口道:“那位蘇公子,你留心些,最好離他遠一點。”
林清蟬“咦”了一聲,轉頭看向自己的師父:“師父也覺得他有問題嗎?”
柳長風沒有應話,隻是看著不遠處如血的夕陽,意味深長道:“有些人,你離得近了,便很可能被他拉入深淵。”
柳長風平日裡說話也經常是話到嘴邊留半句,林清蟬已經習慣了,偏偏就不追著問,撇了撇嘴,轉過頭呲著牙衝著自己師父嘿嘿笑了笑:“好啦,徒兒記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