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林清蟬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清…?沈青?你怎麼了?”柳綿綿疑惑的看了眼林清蟬,又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茶盞。
林清蟬強壓下心中升起的一絲不安,朝著柳綿綿擠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手上有油,滑了一下。”
她俯下身,伸手去撿那些碎片。
林伯安?他為什麼想要拉攏柳長曦?是為了拉攏他背後的鎮北軍嗎?是為了自己原主的這個身份嗎?
十年過去了,莫非他還是不死心?
“嘶…”心不在焉的林清蟬被一陣刺痛激得抽了口涼氣,手指上一道血口快速的滲出了血珠,慢慢的順著手指向著手腕流淌下來。
“……”柳綿綿有些看不下去,蹲下身用手捏住她的手指下端,“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身上翻找,然而偏偏就這麼巧,今天身上的帕子居然忘記帶了。
“沒事,小傷,”林清蟬故作滿不在乎的說道,她另一隻手在懷中一摸,便觸到了一個布角,她順手一拽,那方還帶著些許灰黑色□□痕跡的帕子便被她拽了出來。
林清蟬望著手中的帕子發了會愣,又把它塞了回去。
畢竟是彆人的東西,不太好意思弄得這麼臟。
林清蟬把手抽了回來,按住傷口,柳綿綿皺著眉頭看著她磨磨唧唧的樣子,索性站起身,拉著她便往內堂走:“傷口有點深,得給你包上。”
“小傷,真沒事……誒誒?你走慢點!”林清蟬被柳綿綿拉著往屋裡走去,隻留下一直圍觀的柳長曦,看著兩人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我的綿綿姐啊,你對這個沈青,也太上心了吧……”
柳長曦將最後一小塊紅豆糕扔進嘴裡,站起身來拍了怕手上的糕渣,晃晃悠悠的跟著兩人向著內堂走去。
鎮北軍的大帳中,眾人商議的氣氛卻並不輕鬆。沈雲和柳長風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蘇公子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在身前搖著折扇,臉上仍然帶著那副溫和的笑意,似乎剛剛帶來驚天消息的人並不是他。
沈雲看著眼前的這位衡王殿下,斟酌了片刻,終於抱拳一禮,恭敬道:“殿下,這消息,當真準確?”
蘇公子微微轉過身,麵對著沈雲,眉頭微挑:“怎麼?你質疑本王?”
明明麵帶微笑,語氣中卻滲出一股冷意,雖不至於冷入骨髓,卻如寒霜一般,讓人不由心中一凜,斷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沈雲抬起眼眸,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自從衡王殿下蕭世恒入北境以來,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以真實身份與他對話。
明明二十出頭的年紀,尋常時分不過是位白衣公子,瀟瀟灑灑,迎風而立,然而此時此刻,當他以衡王身份對話的時候,卻展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氣場。
這種氣場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符,絲毫沒有年輕人的青澀與意氣,卻有一種沉澱多年的老道和不容置疑。
沈雲重新垂下眼眸,自己走到今天,也是沙場上拚出來的軍功,對於皇親貴族,他有著應有的恭敬,但是對於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他卻打心眼裡仍然存在著某種質疑。